"在吐蕃那边，就算秦怀道按兵不动，也肯定会有人动手的。"
林川意味深长地瞥向尉迟恭。
"如果我没猜错，秦怀道去刺杀吐蕃使者这件事，背后应该是你的授意吧。"
"叔宝虽然时常把那些话挂在嘴边，"
"但要让一个少年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去做这样一件大事，"
"仅仅靠平日里的几句教诲肯定是不够的。"
尉迟恭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只有他和秦怀道两个人知晓。
林帅是如何得知详情的呢？
"你不必太过惊讶，其实猜到并不难。"
"那个年轻人平时接触最多的，除了他父亲，估计就是你这位长辈了。"
"你究竟是何时有这个计划的？"
林川看着尉迟恭问道。
"率领兵马攻占吐蕃，控制河西走廊，自此再也不返回中原。"
"你呀你，筹划得真周密。"
"就算我不把这个令牌交给你，那些征西军的老兄弟你也差不多都已经联络上了吧？"
"既然这样，何必不直接取而代之。"
尉迟恭身体一抖，双眼通红，抬眼说道："林帅，其实这些年，陛下一直都在派人寻找征西军弟兄们的下落。"
林川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杀机。
"后来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愈发冰冷。
尉迟恭深吸一口气道："三年前，陛下命令我带领三千玄甲军，召回当年分散的大军。"
"若有不服者，格杀勿论！"
尉迟恭的话语让林川的眼神冷到了极点。
他甚至有些后悔，三年前为了布局这一局面，让李世民多苟延残喘了几年。
"继续讲。"
林川的声音变得极度冰冷。
尉迟恭的目光暗淡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嗓音显得低沉而沙哑。
"我本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做这件事，也总会有人接替我去做的。"
"从那时起，我对陛下的忠心就已经彻底破灭了。"
"三个月内，我带着玄甲军跑遍了大唐各地。"
"为了保全征西军的兄弟们，我只能预先想办法，从各州府的死牢里找些死刑犯来代替他们的尸体。"
"那次行动十分不易，各个州府都有世家的眼线盯着。"
"有时，我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州府的官兵已经开始对付征西军的兄弟们了。"
"幸好，军中的兄弟们武艺都不错，警惕性也很高。"
"因此受害的人并不多。"
"三个月后，我回到长安述职，并辞去了大将军的职务。"
林川又饮了一口酒，问："这么说，自立门户的想法，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有了？"
尉迟恭摇摇头："不是自立门户，我只是想把以前的老兄弟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毕竟，偌大的大唐，竟然连将士们的立足之地都没有。"
"三年前，林帅你说过的那些话，一点也没错。"
"只是谁也没料到，一个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
"林帅您离朝之后，大家都还在猜测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但是等到长孙家族入局之后，一切都变了。"
尉迟恭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世家的入局，得到了陛下的默许。"
"那场变故削弱了林帅您的影响力，同时也削弱了世家的势力。"
"只是陛下没想到，我们这些老臣走得如此迅速。"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世家之人也开始脱离陛下的掌控。"
"特别是李药师的离开，让陛下彻底失去了分寸。"
尉迟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李靖离朝，标志着大唐军队制度开始崩溃。"
"这也是为何陛下不得不向吐蕃低头的重要原因。"
"除了随李药师一同离去的那些精锐将士，陛下还不得不抽调手中仅剩的精锐部队监视那些世家。"
"为了迫使李药师出现，当年的陛下甚至带人放火烧了终南山。"
"可惜，李药师是谁，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在那里设下了大阵，等待着官军的火攻。"
"火起风助，大火顺着风势将陛下的大军烧得几乎片甲不留，差一点连他自己都丧命。"
"真是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君羡相救，恐怕陛下早就没命了。"
林川的眼神微微眯起，说道："李药师确实够狠心的，我还以为最早离朝的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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