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透过窗户远眺着莫利亚杜峰。
希西莉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要是用魔法的话，勉勉强强从这里也是能看见莫利亚杜峰的山顶的。
自己勉强能做到的事情，希西莉娅毫不怀疑坎贝尔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魔族实在是太难杀了。”
这句话的口气宛如叹息。
是了。
从龙族被诅咒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三千多年，这么多年，坎贝尔要是有能力处理那些魔族，可能早就处理掉了，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样助魔为虐。
“我尝试杀过魔族，但是杀不死。血族只要初代血族不死，血族就能源源不断的繁衍；巫师只要手下的亡灵、骷髅骑士不死，就不可能死，而亡灵和骷髅骑士是其他族类死后变成的；巫妖狡猾，从来不用本体见人，每次都是附身在魔兽身上出现，找不到本体就杀不死对方；而黑魔法师……”
男人说着看向希西莉娅，“三千多年前的时候，魔族的种类里根本没有黑魔法师，如果不是两千多年前我做了些事情没有藏住马脚，黑魔法师也不会被划到魔族的范围里。”
希西莉娅眼神询问，男人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于是大着胆子问道，“您当年杀不死，现在依然杀不死吗？”
男人没有回答。
那多半就是能杀死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男人没有这样做，而是“投靠”了魔族。
又或者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坎贝尔早就丢失了当初的初心了。
就像对龙族的诅咒一样。
魔族的寿命并没有千年之久，那些掌握了偷取龙族力量的魔族早该死干净了。
坎贝尔大可以将龙族的诅咒撤销。
希西莉娅看过，下在龙族身上的诅咒并不是无法撤销的。
可坎贝尔最终没有这样做。
甚至还在三百多年前对人鱼族族长动了手。
要说可怜的话，人鱼族绝对才是被殃及池鱼的。
从这三千多年的历史来看，人鱼族一直在海洋里繁衍生息，从来没有插手过陆地上的事情。
就因为艾拉尔等人需要长生，坎贝尔就对人鱼族族长动手了。
希西莉娅实在不敢苟同。
“两千多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告诉我未来的斯维斯特大陆会迎来一片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从她的描述中来看，这片大陆上将不会再有魔族，人类、巨人族、矮人族、兽人族以及精灵族时不时还会为了争夺大陆的统治权进行战争，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彼此互不干扰的景象。”
这样的话术希西莉娅在巴比特口中听过，当时巴比特口中的“白月光”是还没有那段经历的自己。
希西莉娅斗胆猜测，“你口中的姑娘是我吗？”
一直波澜不惊的男人语气有了些许的激动，“你想起来了？”
还真是自己。
希西莉娅摇摇头，再次提出猜想，“可能真的要等到我看到这些东西后，我才会回到那个时候遇到你，告诉你这些。”
男人的神情又趋近平淡，像是刚才的激动是希西莉娅的错觉。
“所以你是按照我的说法来做这些事情的？”
希西莉娅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如果折现这片大陆上为了战争死的人、被殃及无辜的人鱼族长都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你的话不过是让我知道我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罢了。”
希西莉娅一愣，却总觉得自己有些什么东西没有抓住，坎贝尔继续道，“我没想到你和精灵女王居然能联手解除我下的诅咒，确实让我很是意外。”
希西莉娅：……
话题转移的未免也太生硬了点吧？
“艾拉尔他们也知道这些？”
坎贝尔点头，“艾贝露娜是不是告诉你她当年占出来你会出现在现在？”
希西莉娅点头。
坎贝尔露出一抹讥讽地笑，“她确实占卜出来你在未来，但并没有占卜出具体的时间，具体的时间是我告诉他们的。”
这话说完，男人又是转移了话题，“我告诉他们我能让他们活着见到你，还告诉他们四百年后大陆就要毁灭了，以及你回来后的目的和计划，他们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帮助我了。”
希西莉娅有些愤怒，“所以你就带着艾拉尔去杀死了人鱼族长？又策划了现在这场魔族的入侵战争？这样就能看到我说的那个未来了吗？”
她说着站起身来，“并不会，就像你自己说的，四百年后的现在，大陆会毁灭，我口中的未来断送在你的手中了。”
坎贝尔笑得邪恶，“那又如何？毁灭难道不必那个虚假的未来要好吗？”
希西莉娅一时间被情绪控制，要是能让这个人死在这里……
大陆会不会真的变成自己告诉坎贝尔的模样？
几乎是在希西莉娅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眼前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死去、蒸发，只是留下了一座白骨。
空气中弥漫这肉类腐烂的恶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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