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祁寒站了起来，一只手抄着裤袋，“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莫策叫住他，道，“祁老爷子让你去趟一区，他找你有事。”
裴云深跟着祁寒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并肩走着。
裴云深看了眼他揣着糖果的口袋，好奇地问，“你拿那么糖做什么，你又不爱吃。”
祁寒随口一说，“感冒药有点苦。”
纳尼？
感冒药苦，他搞笑的吧。
裴云深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纠结这个点，“你现在要去一区？”
“嗯。”
“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找老马他们去。”一想到祁老爷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裴云深打心底发怵。
跟祁家老爷子相比，他觉得他爷爷慈祥和蔼多了。
一区在东边，九区在西边，走快点都得十五分钟。
祁寒上楼，驾轻就熟地找到祁老爷子的办公室，门没关，他随意地敲了一下。
“进来。”
充满威严感的声音传来，祁寒缓步走进办公室，迎面飞来一个紫檀木笔筒。
他抬手接住，掂了掂，挺沉。
这玩意要是砸脑袋上，一准得开花。
祁寒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老人，穿着一身军装，面容严肃，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目光如电火雷光，压迫感太强。
可别人怕，祁寒可不怕。
他笑了声，啧道，“怪不得云深不跟我过来，您这脾气太大了，怪吓人的。”
祁老爷子冷着脸，直接兴师问罪，“大半年不回一次家，你想干什么？”
祁寒走过去，把紫檀木放回原位，“任务太多了，忙。”
“放屁。”祁老爷子最看不惯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出没出任务，我难道不知道吗，成天跑得不见人影就算了，还把你奶奶给气晕过去，换做是你爸，我早抽他了。”
小兔崽子，越大越不服管教。
说到底就是小时候揍得太少了。
祁寒怕他的唾沫星子飞过来，后退一步，无辜地笑，“我是真的忙，不信你去问莫策，他光逮着我和云深薅，刚才还说要把新生选拔的事扔给我们俩。”
祁老爷子瞪他，“你少糊弄我，你今晚就给我滚回家去，给你奶奶道个歉。”
祁寒又退后一步，才开口，“今晚不行，我有事。”
祁老爷子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拍案而起，“你以为我不知道莫策这两天没给你派任务，你能有什么事？”
换作其他人在这，早就吓死了，哪还敢像祁寒这样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搬把椅子坐。
他淡定地回，“私事。”
祁老爷子年轻时脾气就火爆，这些年身居高位渐渐修身养性了，但每次都能被祁寒气得跳脚。
“老子管你什么公事私事，你晚上要是敢不回去，我就找人把你给绑回去。”
祁寒无奈一笑，“我明天回去，我今天真有事。”
祁老爷子闻言，勉强还算满意地哼了一声，他坐回沙发椅上。
祁寒计上心头，逮住机会开口，“爷爷，我有个事想请您帮个忙。”
祁老爷子拿起杯子，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祁寒也不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我想去档案室，您能不能把您的权限借我用一下？”
祁老爷子被热茶烫了下，嘶了声，“你想借我的权限？”
他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哼笑，“你怎么不上天去？”
祁寒猜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意外，“我就借用一下。”
祁老爷子眉头一跳，呵斥道，“你是第一天进十一特战区吗，你见过这玩意还能出借的吗？”
祁寒气定神闲地道，“没见过，所以才想让您给我见识一下。”
“有多远滚多远去。”祁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嫌弃，“再说了你要去档案室干什么？”
“没去过，想去开开眼界。”
“你以为那里是菜市场，想去就去？”
“那您到底借不借？”
“不借”祁老爷子打量着他，眸底掠过一抹算计的精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转到一区来。”
得，敢情在这等着他。
祁寒扯了扯唇角，笑容又邪又痞，“一区人才济济，又不缺我一个，您老干嘛总是惦记着我，莫策要是知道了，会哭晕在厕所里。”
远在九区办公室处理文件的莫策打了个喷嚏，他揉了下鼻子。
谁又在说他坏话。
祁老爷子眼看着没什么希望，老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转拉倒，赶紧滚。”
他是他亲爷爷，还能害他不成，让他转来一区跟要他命一样。
祁寒懒洋洋地站起身，不死心地又问一遍，“您要不提个别的要求？”
祁老爷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故意道，“你奶奶不是给你挑了个未婚妻吗，你明儿去跟人家把证给领了，我就把权限借你。”
祁寒挑眉，深不见底的冷眸泛起一丝涟漪。
这要求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某人不肯。
“怎么，不同意？”祁老爷子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摆明就是吃定他不会答应，想让他知难而退。
祁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奶奶没告诉您，她给我挑的人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八岁，我就是答应，她也领不了。”
祁老爷子以为这是他的借口，道，“成，我也不为难你，你明天把人领回家吃个饭，当着家里人的面说你同意订婚，我也把权限借你。”
祁寒眸底掠过亮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您说真的？”
祁老爷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祁寒唇角微勾，“那明晚您记得早点回去等着。”
祁老爷子愣住了。
“你答应了？”
祁寒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不给祁老爷子开口的机会，脚底抹油似的闪人。
祁老爷子被祁寒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个搓手不不及，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皱了皱眉。
为了拿到权限进档案室都不惜答应订婚了，他进档案室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很快祁老爷子的注意力就偏了，祁寒宁愿答应订婚都不肯转进一区，简直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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