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吃得又急又快，差点被噎到，好在套餐里有杯饮料，让她下咽。
“她这样子，看起来可不止饿了一上午。”
蔚风尘同样是眉头紧蹙的看着疯狂下咽的小姑娘，和沈梨苏两人小声的嘀咕着。
“她爸妈是怎么回事？让一个小姑娘出来摆摊不说，还不给吃饭？”
“要不找会场的监管员问问？”
有些话，小孩子不一定会说，但她既然能够在这里摆摊，说不定监管员能够知道点什么消息。
玉琨的手下大概是受玉琨的指示，一直守在沈梨苏周围。
既然有现成的跑腿，沈梨苏也没必要自己忙活，直接招手，将人喊了过来。
“苏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麻烦帮我问问监管员，这个小姑娘的情况。”
沈梨苏指了指还在啃汉堡的小姑娘，玉琨手下当即明白，立马去找监管员问清楚情况。
等他问完情况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开始吃薯条了。
“苏老板，问清楚了。”
玉琨手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在沈梨苏的示意下，小声跟她们讲小姑娘的情况。
“这小姑娘是玉城邻近的小县城的，据说家庭条件还可以，反正吃穿不愁，不过……”
“不过什么？”
见他欲言又止，蔚风尘有点急性子的催了催。
“不过他们家啊，重男轻女，把所有的资源都放在了这姑娘的弟弟身上，义务教育一结束，就不让上学了，要不是年纪还小，估计早就被卖给别人家当媳妇了。”
玉城靠近边境，管理混乱，其附近的小县城，就更不用说了，想管都没法管。
一群一致对外，不讲道理，没上过几天学的人，满脑子只有传宗接代这四个字，谁要是敢动他们的利益，那他们是敢直接动手打回去的。
“这群混蛋！”
蔚风尘对这些事情虽然有所耳闻，但当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气愤。
“官方没派人管吗？”
以沈梨苏和官方多次的沟通合作，不应该会置之不理才对。
“想管，管不了。”
玉琨手下也知道沈梨苏是外地刚来的，对玉城这边的情况不了解，因为玉琨的吩咐，他也不吝啬给她科普。
“你说上学读书，华洲的义务教育只有九年，想让他们出钱给女孩子读书，根本不可能。”
这年头，经济条件再好，也有不少人骨子里重男轻女，更何况是这种边远小城。
“你说那么小的姑娘，给人当媳妇犯法，但他们又没领结婚证，人父母一口咬定是寄住，送养，你能说啥？难不成每天晚上守他们家，看他们是不是事实夫妻？”
就算是，要是小姑娘怀了孩子，难不成还强制打了？
真要敢这样，办事的人，不被他们乱棍打死都算幸运。
“一群文盲，法盲，只知道传宗接代，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不过是继承了他们的无知，贫穷，甚至是骨子里的劣根性，有什么意义？”
蔚风尘咬牙切齿的咒骂。
“意义？人家才不管什么意义呢，只知道有儿子才是大事，有人送终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对于蔚风尘的愤慨，玉琨的手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她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想太多，不知道穷人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让人无法直视。
“既然如此，她父母为什么又容许她出来摆摊？”
沈梨苏看着小姑娘把最后一根薯条消灭，终于心满意足的舔舔手指头，眼巴巴的再次望向她。
“姐姐，你真的会买我的原石吗？”
“当然会买。”
沈梨苏爱怜的摸了摸小姑娘不太顺滑的头发，不经意间触碰但她的手臂，却只见小姑娘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一副痛苦又害怕的模样。
“你受伤了？”
从小姑娘的反应来看，沈梨苏不难猜出她身上有伤。
“没……是我自己不小心。”
第一反应是否认，但后面一句话，实际上是承认了有伤，她想否认的是，这伤不是被打的，而是她自己弄的。
沈梨苏没有追问，因为她知道，小姑娘不可能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卸下心房，所以她也没必要戳她的伤口。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来娣。”
真是个显而易见的名字，目的昭然若揭。
沈梨苏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那我叫你小来好吗？”
她想喊一个不那么明显难听的名字，于是选择了相对中性一点的来字。
“小来？嗯！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来娣并非什么都不懂，她接受过学校的义务教育，也明白自己名字背后的含义。
她承受过同龄人的嘲笑，承受过父母家人的恶意，唯独只有这个刚认识，就让她如沐春风的大姐姐，给了她尊重。
“小来，你为什么一个人来摆摊呢？”
“爸爸妈妈带弟弟旅游去了，家里没有人，我饿。”
因为饿，因为身上没有钱，所以来娣看到其他摆摊卖原石的人之后，自己也想卖原石，赚点钱填饱肚子。
这些原石也是父母丢给来娣的。
估计也是想利用外地游客的同情心，让来娣多赚点钱，到时候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收款码，是你爸妈的？”
“嗯。”
来娣看了一眼收款码，点点头。
“爸爸妈妈说，卖一块原石，就给我一块钱。”
“一块钱？”
一旁的蔚风尘快要被气炸了。
一块原石少说也是几百上千的，就给孩子一块钱，让她吃什么？
一天到晚啃馒头都不够！
“蔚姐，你身上有现金吗？”
沈梨苏翻了翻身上的包，发现没带现金，只能问蔚风尘。
不过很可惜，蔚风尘来也就是凑个热闹，本来现在都是刷卡扫码支付，自然没想过现金的事情。
“苏老板，你要现金吗？”
玉琨手下掏出自己的钱包，看了眼。
“我这只有一千块的现金，还是之前别人还我的钱。”
“够了，我转账给你，谢谢。”
沈梨苏直接转账给他，然后才拿过现金，走向来娣。
“小来，我这里有一千块钱现金，我挑一块原石，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懂吗？”
沈梨苏没有选择直接把钱给来娣，一是顾及小姑娘的面子，另一个也是怕她一无所获，却有钱吃饭，被父母看出端倪，到时候一分都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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