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猪头山的事，我们回去再说。”
猪头山，可谓文县周边他最熟悉之地。在那里，他隐藏了几箱财宝于一个奇异的山洞中。
当然，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此事。
岳绮罗审视顾玄武的表情，不解地问：“他怕我，是因为我的力量，为何你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眼中充满恐惧？”
惧怕与恐惧，二者之间有所不同。
宁易淡笑。
前方引路的苏夫人催促：“先生，我苏家请你来，是解忧除患的。若能尽快帮我们苏府驱邪，定以真金白银相酬，绝不亏待。”
苏夫人似乎并未认清现状。
不久，苏府的仆人赶来：“夫人，已解决，老爷正在用膳。”
“解决了？”苏夫人惊喜地问：“是那位无心法师吗？”
一旁的仆人点头：“法师在老爷眼皮上点了两滴血，老爷就没事儿了。”
苏夫人嘲讽地看向宁易：“宁先生，我们的问题已被解决，您请自便吧。”
老王走过宁易身旁，愤怒地瞪着苏夫人的背影。
“老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宁易突然对身旁的老王说。
“交易？”老王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宁先生身份尊贵，怎会与我这说书人做交易。”
“寻常说书人不会如此高超的幻术。”
众人离开后，宁易直接揭穿了老王的伪装。
无心的灵觉，寻常幻术难以蒙蔽，而老王的手段曾多次骗过无心。
茅山有诸多法术，能迷惑人心，但无此简便的幻术。至于董小玉那样的鬼怪，其幻术手段皆依赖灵魂力量。
这对宁易来说代价过高。
老王面色阴沉地质问：“你究竟是谁？”
“如果你助纣为虐，我劝你回头是岸！”
“不不不，这家人罪孽深重，手段触犯天和，应遭此劫。”
宁易对苏府的情形并不关心，一点幻术不足以取人性命。
即使老王不出手，自然会有其他精怪出手。在这个世界，山精妖怪比比皆是。
“我说的交易是，我让苏府此后永不再食肉，你把你的法门交给我。”
“这笔交易如何？”
在幻术的世界中，宁易的兴致高涨，若对方执意不给予帮助，他亦不强求，苏府之事自不必再插手，仅需顺其自然，遵循剧情演变。
然而，即便这户人家如剧情般答应戒除猎食野味，离别后呢？人性之变岂是如此轻易？世间现状，便是最好的证明。
“好，只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所学皆传授于你。”宁易原意仅涉幻术，老王却将其提升至全身技艺。
无论承诺何物，宁易一概应承。苏老爷屋内大快朵颐，无心目光厌倦地审视着他们，对虐待小生灵的行为深感不悦。苏夫人问道：“老爷脸上血迹若失，会如何？”“那就别擦，岂不简单？”无心不耐地回应。
“嗯？此言何意？”苏夫人一听，顿时面露愠色。这时，异光一闪而逝，无心回头，只见宁易与老王在外显现。待他再度转首，苏夫人已悄然抹去了苏老爷眼睑上的血。
“呕——”苏老爷眼前再次映出一堆腐肉，满布蛆虫。
岳绮罗饶有兴趣地目睹一切，无心则一脸古怪。“这三人何许人也，竟喜好此等戏法……”老王朝宁易恭敬道：“请道长出手相助！”
无心忆起方才的法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未待无心说完，宁易续道：“我不想被人目睹出手。”老王立刻领悟，施法使众人，包括无心在内，皆陷入幻境。
宁易以吸血鬼般的迅疾，闪现至苏老爷与苏夫人身旁，手指轻动，施展双全手，篡改了苏老爷嗜食野味，尤其是幼崽的记忆，替换为素食偏好。至于苏夫人，宁易仅作简略调整。
实则问题症结在于苏老爷。他食肉成瘾，剩余兽皮则被苏夫人剥制衣物与围巾。完成这一切后，幻境骤然消散。
无心正欲以指破幻，却发现幻境已消失。苏老爷此刻厌恶地瞪着桌上的肉食。“怎全是肉？”“替我换素的，快去！”府中管家为难地说：“老爷，府中尽是野味，无素可觅……”苏老爷怒斥：“那就去买，想饿死我？”
老王惊叹不已：“先生之能，老朽敬佩万分！”“受我一拜。”随后，苏府所有生灵在众人见证下获释，其中不乏弱小精怪。平日里，老王钟情说书，周游四海，与山精妖怪结交。诸多善良精怪拥有类人智慧，于老王而言，他们乃好友。
“此事并非无偿。”宁易言外之意清晰，以自身能力为交换，并非纯粹行善。老王却不以为然：“先生此举甚善，或许能断其恶习，永绝后患。”
相较宁易之法，老王自知相差甚远：“给我些时日，一身本领悉数传授于你。”他激动之下握住宁易手臂，却不知宁易已施展读心术，获取了他的记忆。
“不必了，所需之物，我已自行取走。”“取走了？”老王愣住，“何时？我怎不知？”宁易需静处消化老王的能力，它们皆源自正宗道门法术，故无心未能察觉异常。既非邪术，自然无邪祟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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