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回到这里？
明明研究所的事情已经解决，但他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从研究所离开后，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偌大的天地，似乎没有一处归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迷茫。
他从有意识起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周围也没有其他龙出现。
他只知道修炼，因为除了修炼，他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而现在因为他强行使用寿命恢复一半妖力，寿命折损，而这身妖力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散。
待他妖力散尽，就是他命丧之时。
龙垣不给柏琏查看也是因为怕他察觉，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龙垣走到了柏琏家的楼下。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龙垣的眼眸里，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忧伤。
他想起来他还有一事未做。
跟柏琏道歉。
锁上的房门阻挡不住龙垣，龙垣悄无声息进到客厅，屋内没有开灯，浓郁的墨色覆盖在屋内。
柏琏还没有回来吗？
龙垣看了眼未关上的卧室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去哪了？
龙垣想起柏琏离开时所说的话，“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他的事是什么？他是去哪里？
这些龙垣通通不知道。
龙垣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他除了知道柏琏的名字，其它的基本上一无所知。
龙垣抬手捂住脸，脊背微弯，一声自嘲的轻笑从喉咙里发出。
他慢吞吞移动脚步，来到沙发上，整个人蜷缩着在沙发的角落，一双大长腿屈膝，双手环住膝盖，将脸埋入其中。
银白色长发随意垂落下来，龙角与龙尾巴都被他收起来了。
他记得很清楚，柏琏让他不要随意暴露出来。
龙垣有乖乖听柏琏的话……
他强大的外表经常令人忽略一点，他其实还只是个一千多岁的龙崽子。
温暖掌心落在龙垣头顶。
“看来龙崽子有听我的话哟！”
龙垣抬起头，客厅的灯光已然亮起，白皙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一清二楚，柏琏背对着光，脸上的表情一如他离开之前那样温柔。
他的眼睛渐渐涌上星光，像一片蓝色汪洋处于日光照耀下，海面上泛起涟漪。
“怎么了？不开心？”
温柔的嗓音触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对、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不道而别道歉！”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我没有放在心上。”
龙垣瞳孔微颤，随后垂下眼帘。
没有放在心上是因为不在乎吗？
确实，从一开始都是因为他装可怜才住在柏琏的家，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能继续留在这了。
“那……我就先离开了！”
龙垣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多一眼柏琏，要快点离开这里，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等等，你还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你就不用走了，你该去的地方就是这。”
龙垣没有立刻回话，背过身说：“……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面目，为什么还要留我？”
还未等柏琏回答，他又继续道：“起初的失忆是我装的，借你的地方暂避研究所的追踪才是我最初留在这里的目的，现在我已报仇，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你说你没有留下的理由，那就为我留下来吧。”
龙垣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我不管你的真实面目如何，我只相信我这段时间所看到的，毕竟不可能在垃圾筒旁再捡一个龙崽子了。”
龙垣一下子转过身来抱住了柏琏，头上的龙角和身后的尾巴不自觉的冒出来，他语气有些恶狠狠道：
“我不允许你再去捡龙崽子，别的妖怪也不行，只能捡我一个！”
柏琏轻笑，“这么霸道啊！”
“对，既然你要我留下来，就不能三心二意再去捡其它龙崽子，这个家里只能允许我一个！”
龙垣怒上心头，直接小嘴一扒，什么都说出来。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他又放软了语气，“是你说的要我留下来，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
“也不能捡别的妖怪回来，龙也不行！”
“好，不捡。”
龙垣松开抱住柏琏的手，眼睛瞥向一边，“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留下陪陪你！”
原来还是只傲娇的龙崽子。
柏琏微弯着唇角，发现他头上的龙角又冒出来说：“你的龙角和龙尾怎么又冒出来了？”
龙垣抬眼一看，还真是。
蓝色的龙角，跟幼年期的相比，更为修长，更有棱角，上面有星点光芒在闪烁，犹如撒上一层荧光粉。
龙垣施法终于龙角又收了回去。
“不知道，可能刚才的情绪起伏太大。”
“你自己出去的话需要万分小心。”
“为什么？”
“因为人心难测。”
夜已深，很多夜猫子开始出动。
一个词条悄无声息的攀升，直至第二天起床的人发现网站崩了。
等刷新了好一会，页面才出来。
一夜过去，一个词条占据榜首。
“一条龙妖杀死了所有研究所的人【爆】”
发文的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博主，他自称收到可靠消息。
昨天那个研究所的人全被妖怪杀害，然后拿出众多研究所目前的现状图，还放出了一张头长龙角和身后有龙尾巴的妖在满手血腥的场面，他的身下死了无数研究员。
这证据一出，就让网上的民众相信不疑。
有些网友说：“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有些网友站中立说：“只能说两方都有错，应该要法律来审判。”
有些网友则疯狂在评论下攻击。
“依我看，妖怪就是妖怪，就算人家有错，也不能把人全杀了，他不是只杀了一人，是毁了许多个家庭。”
网上的言论各执一词，但总体上大部分都觉得龙垣太过于残忍。
有的甚至说要开始人肉龙垣。
柏琏一早醒来就听到系统111的告知，他拿出手机在网上眼睛一扫，果然都是在谩骂龙垣的。
词条从凌晨一点发布，然后下面就有人疯狂驳斥。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带节奏。
柏琏的脑海中自动出现一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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