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随口说着：“嗯，这个汤闻起来是有土鲫鱼的那个香味。”
“汤有点烫，你可以先吃豆腐，鱼和饭，”
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提醒老头子鲫鱼的小刺多。
刚才她准备挑刺，发现没有什么小刺，就不提醒了。
老马头夹起一小块豆腐，吹几下，马上吃进嘴里。
“咦，今天的豆腐是要比以前鲜嫩好多。老婆子，你厨艺又进步了。”
“听你夸奖是有点小开心，不过这次和我厨艺没关系，主要是这鲫鱼好。”
老马头听到她一直提鲫鱼好，也忍不住了，立马把筷子伸向鲫鱼。
随后就筷子没有停歇过，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
静得只能听见隔壁床咽口水的声音，就连吃过饭来的秋菊也没忍住，吞了一下口水。
隔壁床的病友望着病房门口期盼着，不知道他女儿什么时候能给他送饭来。感觉自己现在被饿死鬼上身，能吃下一头牛。
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和女儿说他没什么胃口，晚送一会儿了。
前几天老马头的伙食也没这么香啊。
见门口一直没人进来，又把目光看向老头。
老马头肚子吃饱了，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人一直盯着他。
看了一下自己的老伴，不是她。
那就只有病房里的另外一位病友了。
老马头转过头去看他，他就把目光看向老伴带来的保温桶。
老马头后知后觉地礼貌性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问完以后看着面前自己吃得差不多的鲫鱼汤，尴尬了起来。
马上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病房里就只有他和姜大哥，偶尔两人吃的水果这些会分享，不过没有分享过饭菜。
同病中人，经常都没有胃口。再加上病房里很多人都不会去吃别人的饭菜。
因为刚才老姜头也看见老马头的老伴也在咽口水，生怕她不同意，就悄悄地看了看她。
见她没什么不开心的表情，没经住诱惑，立马回答说：“我不介意。”
生怕他慢了一步，老马头就把汤喝完，连渣都不剩一点。
老姜在他床边的柜子里拿出碗筷，手脚利落地坐到老马头床边。
“谢谢你了，老马头。”
又对秋菊说：“麻烦你了，嫂子。”
立马把保温桶里剩下的鲫鱼汤倒在他的碗里。
秋菊见保温桶里剩下的一半白米饭，问：“老姜，这还有点白米饭，你吃不吃？今天鲫鱼汤多，我怕老马汤喝多了，吃不了多少米饭，就给他舀了一半出来。这白米饭他没吃过的。”
老姜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吃，嫂子，谢谢你。”
“不客气，大家能认识都是缘分。”
何况还是在病房里认识的，都是可怜人。
要不是怕老马头夫妻俩笑话，老姜都想把碗舔干净。
真的是太好吃了。
这一幕在肿瘤医院的好几个病房里同时上演。
住院部的1408病房里，万玲见她爸爸吃完饭没多久就睡着了。让她高兴的是这段时间她爸没有再咳嗽了。
她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在她们那个时候能有女孩子上大学真的是很不容易。
妈妈在她十岁时病逝，她爸没有再娶。当时很多亲朋好友都劝他再娶一个，她爸担心她受委屈，没同意。因为没有文化，只能在镇上不远的砖厂做工。省吃俭用让她走出大山。
现在她有能力让她爸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命运好像总是和他开玩笑。前段时间的体检，发现是肺癌晚期。
她不相信，C市的几个三甲医院都跑遍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爸也累了，对她说：“闺女，爸不想拖累你，我们回家，不治了。”
到了后面很多医院拒绝接收，只有这家肿瘤医院接收，对她说只能减轻他的痛苦。
每次他爸咳嗽之后偷偷把纸扔在厕所的垃圾桶里，还用干净的纸包住。她就知道，她爸又咳出血了。
今天她以为她带来的鲫鱼汤她爸又没胃口。没想到她打开盖子，她爸就说他想喝鲫鱼汤。
胃口很好的喝了两碗汤，要知道前几天一碗都喝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她爸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今天回去让杨阿姨明天再去买条鲫鱼给她爸煮汤喝。
……
老姜吃完饭快要昏昏欲睡时，他女儿雨晴提着保温桶来了。
“爸，你饿没有？”
老姜面对他女儿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如果是刚才老马头那样的鲫鱼汤，他认为他还能吃一大碗。
不过看见他闺女带来的饭菜，他感觉肚子饱了。
于是阻止他闺女把饭菜摆出来。
“雨晴，爸刚才在你马叔叔那里吃了，现在不饿。你把饭放着，晚上就不用给爸送了，我热一热就可以。”
这样雨晴也可以休息一会。
雨晴见她爸确实是不想吃，也就同意了。
“好的，爸”
“那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雨晴把刚提来的水果洗好，拿了一串提子给秋菊夫妻俩。
“马叔叔，阿姨，你们吃水果。今天中午我爸麻烦你们了。”
“雨晴，不用拿过来。你叔叔才吃完饭，吃不下水果。我们午饭也是随便吃点。”
“那我给你们放在这柜子上面，等你们想吃的时候再吃。”
老姜也跟着说：“就是，老马头，你们就别客气了。”
秋菊在病房里陪老伴聊了一会天，就回家为晚餐做准备。
又遇上了老姐妹玉兰。
“玉兰，你后面赶过去买到鲫鱼没？”
“唉，没有。我赶到你说的那个位置就只看见地上的水还没有干，人早就离开了。”
“那等下次我再遇到了，就叫你。”
“行”
秋菊和老姐妹再见之后，路过小区里的小广场，这里有游乐设施，因此很多带小孩的人就喜欢在这里聊天。
只听一个看起来比她小几岁的男人对另外一位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说：“老陈，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喜欢吃鸭蛋么。”
被称呼老陈的人说：“对啊，我很喜欢吃，可是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爱吃。觉得鸭蛋有腥味。没办法，我就很少做鸭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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