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自己的，别盯着我看。”云鸠在黑暗中回望了过去。
池闻沉默了一会才问：“它们……是什么？”
云鸠闭上眼，语气平静的答道：“藤蔓。”
“为什么它们会动？”池闻又问。
“因为会动。”云鸠很是敷衍的复读着。
池闻：……
池闻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明明还没死掉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和自己说话。
难道她不是她？
池闻抬起手轻嗅着气味，又凑近云鸠闻了闻，试图找出她与记忆中的她有什么不同。
好像确实不一样……
……
虽不明白池闻在想什么，但对方的突然靠近还是让云鸠睁开了眼，她偏过头看了池闻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早点睡。”
“你为什么没死？”池闻到底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云鸠：……
还能有为什么？
“因为那是假的。”云鸠无所谓道。
“什么……？”池闻依旧很疑惑。
云鸠的表情很是微妙：“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作为一个同样经历过精神紊乱状况的人，云鸠太明白自己失忆后醒过来时那种对现状一概不知的危机紧迫感了。
池闻的精神海中是那样一个场景，他难道对自己醒来后突然身处另一个地方这件事就一点都不害怕？
更别提在自己和池诏上楼前，那些撞击声是为了从房间那种‘大笼子’里出来吧？
……
面对云鸠的疑惑，池闻同样不解：“什么奇怪？”
云鸠：……
这种相对干净整洁的现实，怎么说都和他精神海那些恶心巴拉的尸山很割裂吧？
而对于云鸠明确指出的问题，池闻的神情变得相当复杂：“那你呢？”
“我？你觉得我现在是假的吗？”云鸠嗤笑。
池闻听到她这么说，又凑近了一些。
云鸠能很明显的听到对方嗅闻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闻出什么来了？”她突然有点好奇。
“和之前的不一样。”池闻诚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比如？”云鸠自己也抬起手闻了一下，皮肤上是很淡的沐浴露味道，并无什么不妥。
池闻摇摇头，很是严谨：“没有血腥味。”
云鸠：……
“那……你是觉得有血腥味的才是真的？”云鸠若有所思。
池闻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不。”
虽然池闻依旧有些分不清状况，但不妨碍他觉得现在的云鸠才是真实的。
毕竟……应该没有正常的家伙会通过自残的方式先引起他的注意力，再通过自杀的方式离开他。
池闻的潜意识告诉他，先前那一切十分不合常理。
……
听着池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云鸠沉默两秒，却开口问了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死后留有尸体吗？”
池闻点点头：“我捞起来埋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奇怪——她为什么还活着。
毕竟人是自己亲手埋的。
云鸠：……
那还真是谢谢了。
看样子池闻给自己构建的世界，虚幻得还挺‘真实’的。
“那……那些尸体呢？”云鸠想起那一片由异兽和虫族组成的尸山，忍不住蹙眉：“都是你杀的？”
池闻摇头：“不是，它们自相残杀。”
“你看到了是什么感想？”
反正这家伙也不睡觉，云鸠便试图进行深夜课程特训。
“不知道……”池闻顿了顿，神情中多了几分茫然：“……很奇怪？”
云鸠奇了：“那你看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想？”
“很奇怪……”
“那我和你相处的时候呢？”
“很奇怪……”
“……再次见到我呢？”
“还是很奇怪……”
……
云鸠：……
合着在他眼里，就没有不奇怪的事情是吧？
云鸠到后来已经懒得记录了，只问：“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没有。”池闻摇头，发出第一声轻叹：“顺其自然。”
云鸠：……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云鸠重新打开了房间灯，望着池闻的眼神里充满怀疑。
他现在讲话的语速越来越自然，已经没了最开始时磕磕巴巴的感觉了。
面对云鸠的疑惑，池闻想了想，又把她之前念叨过的那些信息默背了一遍，然后反问她：“对吧？”
云鸠意味深长的看着池闻：“除此以外呢？真不记得了？”
池闻摇摇头：“你说的应该是真的，但我也的确不记得了。”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应该……
那就是还对此抱有怀疑的意思咯？
云鸠又盯着池闻看了一会，见他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干脆也不细究了。
反正池闻记不记得以前的事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毕竟那是他自己的过往。
不过嘛……
云鸠关上灯，重新躺回床上，并道：“明天跟我去结契。”
“结契？”池闻想了想：“是因为，你是契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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