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这些日子怎么不出来了？”
“这谁知道，说不定是怕了。”
“那倒是，还得是多尔衮贝勒厉害，能把海寇打的不敢冒头。”
两个隐藏在草木里的后金兵小声交流着。
“你俩小点声。”
两人身前一个后金将领回头不耐烦道，两个小兵对视一眼，老实的住了嘴。
他们是知道老大为何如此暴躁的。
自从上次伏击得手后，多尔衮尝到了突袭的甜头，后面陆续派出了十多支骑兵搭配大量的汉军旗士卒组成袭扰部队，试图再次复制上一次的成功。
多尔衮想的是，海寇一向战无不胜，必然骄狂。
如今在自己手上吃了亏，海寇一定会大举出击报复，因此他还特意制订了好几个诱敌深入的伏击计划。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海寇不但没有大举出击，反而开始在各处险要地段修筑堡垒工事，逐渐掐死了他渗透突袭的道路。
这让多尔衮派出去袭扰游击的诸多将领都十分烦躁。
他们尝试过攻击那些汉军修筑的堡垒，结果除了丢下一堆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些该死的海寇都是一群懦夫，除了会躲在那些灰色土城里放枪什么也不会。”
头领嘴里碎碎念的骂着，身旁的手下面面相觑，心中暗暗祈祷，头领下次别派自己去进攻。
那些灰色堡垒如今在后金兵丁眼中就是喷吐火蛇收割生命的魔鬼，无论多少人冲上去，都会挨个倒下。
“看来今天那些胆小鬼是不会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眼见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头领无奈的冲手下摆了摆手示意撤退。
夕阳下，几个人人影借着林木的掩护向后退去。
然而几人刚后撤没几步，一个冒着烟的木棍毫无征兆的落到了几人中间。
几人齐齐看向木棍，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
和海寇打了这么久，他们都知道那玩意的威力。
头领反应最快，眼疾手快一把薅过最近的一个手下挡在身前。
轰隆！
“不！”
那兵丁看着眼前轰然爆开的火光，下一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伴随着一声炸响，周围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后金兵纷纷被掀翻在地。
只有头领因为有肉盾遮挡，毫发无损，他一把扔开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手下拔刀怒吼。
“敌袭！”
砰砰砰！
林木缝隙间，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绽放火光，被炸的晕头转向的后金兵们身上溅起点点血花，高举战刀的头领更是连中三枪，整个人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才仰面倒下。
“就会瞎嚷嚷，打扫完战场去下一个点。”
茂密的草丛后，索格站起身，把还冒着烟的手铳插回枪套后满脸不屑道。
……
数十里外的多尔衮大营内，十多支骑兵队陆续返回大营。
看着那些没精打采的骑兵，多尔衮面色严峻。
海寇如今的战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仅没有再大规模出击，而且还不断的在各处要道建立据点。
那些被海寇称为炮楼的工事着实让他麾下的镶白旗勇士吃尽了苦头。
如今即便是许下重金奖赏，麾下的士卒们大多也不愿意再去进攻炮楼了，毕竟那赏钱属于是有命挣没命花。
就在多尔衮思索之际，脸色阴沉的多铎从营门处向这边走来。
“今天损失了多少人？”
多尔衮注意到多铎的表情不太对劲，立刻沉声问道。
“今天有五队人没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多铎的声音略显沉闷，最近两周损失与日俱增，战果却越来越少，这让一向吃不得亏的他感觉十分郁闷。
多尔衮闻言顿时眉头紧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把名册拿给我看。”
多尔衮伸手从多铎手上取过册子翻看起来，同时心中暗暗计算着双方的伤亡比。
结果他是越算越心惊，最近这些日子里，属于他们兄弟俩的两白旗已经损失了接近两个牛录的兵力，至于那些汉军旗炮灰则损失的更多。
如果继续这么打下去，挡不住海寇不说，他俩迟早得变成光杆司令。
“不能继续这么打了，从明天开始停止袭扰，大营后撤五十里。”
多尔衮果断做出决断。
对他来说，保存实力比完成皇太极的任务重要的多。
“可皇太极那边怎么交代。”
多铎挠了挠头看向多尔衮疑惑道。
他也很赞同多尔衮的决定，这些天他带人出去也捞不到仗打，面对海寇的坚固防线他毫无办法，挨打还不能还手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不过他也明白，公然违背皇太极的命令会有什么后果。
“哼，我们又不是没有挡住海寇，按海寇现在的推进速度，哪怕给他们几个月，他们也推进不了多远。”
多尔衮冷笑道，说完拍了拍多铎示意他放心。
“我这就去下令。”
看着多尔衮脸上自信的笑容，多铎也放下心，转身便去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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