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
正在四处乱窜的白薇突然停下脚步，她眼神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边有人！
这声音极轻，但白薇毕竟是九重山的弟子，这点动静并不能瞒过她。
怎么办？现在有两个声音在自己耳朵里，继续“赶路”还是去看看动静？
只是叹口气的时间，白薇就做出了决定，她朝着那个方向，小心过去。
哪里白茫茫的一片，走近一看，竟然都是白色的花。花瓣边缘是细小的齿状，白薇皱起眉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小心提起自己衣袖，缓缓地靠近那白色的小花瓣，只一刹，接触到花瓣的瞬间，衣袖就出现一个小小的口子，正是锋利啊……
这下糟了，这么多花密密麻麻的，自己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过去呢？
“谁？”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道声音出现，是男声，还带着几分稚嫩。
白薇没学过追踪，但也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暴露了，她本想找个地洞先钻进去，但看清来人后，就改变了主意。
那是个肉嘟嘟的小团子，身上穿着浅绿色的长衫，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披在肩上，胸口处亮闪闪的，仔细看去，竟是一把精致的长命锁。
男孩用他稚嫩的声音继续问道：“你是谁？”
他眼神的稳重，与这稚嫩的声音截然不同。
“你好，小朋友。”白薇见对方只是个孩子，之前的慌张一扫而空，清了清嗓子，“姐姐是今天来赴宴的。”
“不要这么叫我。”男孩显然不信，继续说道：“这里是后院，离前厅可不近。”
“额。”白薇没想到这男孩思路这么快，只得实话实说：“本来是想找个地方安静赏花的，可城府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越走越远，一时间竟迷了路。”
虽说白薇表现得很自然，但从男孩的表情来说，他并不相信。
“我没骗你。”白薇拿这个孩子也没办法，双手叉腰说道：“我倒是想问你呢，这么大的太阳，你不晒吗？”
“矫情。”男孩白了一眼她，转头继续在捣鼓什么。
白薇张了张嘴，还是抑制住自己没有骂他，臭小子，要不是自己有急事，非得打得你屁股开花才是！
男孩蹲在地上，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情，背对着她突然开口道：“前厅有礼物相送，你再不去，肯定赶不上了。”
这小孩一会一个态度，这么善变吗？白薇撇了撇嘴，淡淡地问道：“什么礼物？”
“碧海珠。”
“碧海珠？”白薇仔细回想，这才想起这是个什么东西，“哦……我知道，鲛人的泪珠，之前在书上见过，不过这东西在我看来，和普通的珍珠又有何区别，又有何稀奇的。”
“那是鲛珠，此珠非彼珠。”
“哦？什么区别？更大？更圆？还是夜里能发光？”白薇以为是男孩认为自己没见过世面，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之意。
“眼珠的珠。”
此时正是烈日，连微风都没有一点，但白薇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眼珠……”她无法想象这两个字带来的恐惧，是啊，从小就被细心呵护长大的她怎么会想到人性究竟可以恶到什么境界。
男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连细小的表情也没有漏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以为你们女的都会喜欢，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是。”
“谁会喜欢别人的眼珠。”白薇语气冰冷，却极轻，“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
男孩听了她的话开始沉思，眼神空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半晌后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白薇回过神，静静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两字，“诃九。”
男孩垂眸，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丝绸团扇，他简单几笔，“诃九”两字就出现在团扇之上。他站起身，向白薇走去。
眼看他就要触碰到那些白色的锋利的小花，白薇刚想提醒他，他就停在了咫尺。
“既然客人不喜欢前厅的礼物，此扇就作为代替的礼物。”
他虽人小，但说话的老陈之感并不假的。
白薇本想谢绝，见他眼神坚定，还是伸手接过了扇子。“那就多谢了。”
男孩收回手，一挥衣袖，周围的花瓣开始晃动，紧接着在空中飞舞后，向一个方向散去。
“沿着花瓣走，就是前厅。”男孩突然变了脸色，脸上充满了诡异和狠毒，“下次再出现在这里，我就把你抽干了血当花肥。”
白薇一时间竟愣了神，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镇住？她咬了咬下，当下找到两位师兄才是正事，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扭头也恶狠狠地说道，“请我，我都不来。”
说完，沿着地上散落的花瓣，向前走去。
————
“诃老板，这城府出手真是大方，这么上乘的货色说送就送。”湛老板看着手里的珠子，真是爱不释手。
墨三扯了扯嘴角，“是啊。”
湛老板继续道：“赶紧去领吧，眼看这都要见底了。”
未等墨三说话，一道清脆的声音出现了。
“哥哥。”
只见白薇在不远处招着手。
墨三眉头微蹙。
湛老板摆了摆手，向一边走去，“那何老板，你先忙。”
墨三和墨六相视一眼，两人疾步走向白薇，三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墨三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你去哪里了？”
“我刚迷路了。”
两人无奈地看着她，墨六问道：“那你怎么又出现了？”
白薇两眼无辜，“这不，找到路了。”
墨三攥紧拳头，用力地捶了下桌面，“怪我，不应该带你来的。”
“对了。”白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刚不小心听到了些事情。”
墨六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随即点头示意白薇继续说。
白薇把刚刚在假山下听到的话完完全全地告诉了他们两人，两人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白薇见两人这个表情，心里也凉了半截，“还有，这边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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