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知道的，我是个绿型。我是有原罪的啊。联盟会追杀我直到我无路可逃。没有老师，我已经被联盟杀了。我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人啊。”
“可现在，因为老师，我不再是那个庄园的庄稼了，我有一个当下了。因为老师，联盟不会再对我下手了，我不用再躲避他们的追杀，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也有一个未来了。我可以成为一个研究员，可以成为一个外勤特工，可以成为一个教练。我可以和晨星老师喝着咖啡在阳光下聊天。可以和你分享我的每一个看见的听见的当下。这就够了啊。”
“我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啊。因为老师，因为你，现在我可以有一个未来了。我可以完全放弃我的过去，拥有一个全新的过去、当下与未来。”
这是芮普曼第一次听到这结论，但这将不是她第一次拒绝接受这个结论。芮普曼笑了，笑得很难看。
“太晚了。这法阵已经充能完成了。这么巨量的EVE反冲回来……它已经不可能被取消了。太晚了，爱丽儿，太晚了……”
另一侧巨大圆锥范围内的土深渊昭示了悬在空中的那个法阵拥有怎样恐怖的能级。且不说强行取消一个已经完成的高能级法阵会造成怎么样的奇术回火。就算这样大能级的奇术术式真的取消，返还的EVE又会对施术者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呢？
芮普曼是对的。确实太晚了。
爱丽儿抬手，捧住芮普曼的脸。她的额贴在芮普曼的额上。
“世界很大的。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吧。就……不要再记起我了。”
爱丽儿的额头离开芮普曼的额头。
只是一个恍惚，芮普曼在十米外重新出现。被扭曲缩减的空间恢复正常尺度。
奇术已经完成，只需要一个目标。这个奇术已经不可能被撤销了，只是在那里生效还是这里生效的区别而已。她能从那个已然成型的、不再能够脱出的待发奇术中被脱出，已说明爱丽儿接管了奇术的控制权。所以她也就知道了爱丽儿要干什么。
不……不要……
短短十米，咫尺天涯。
爱丽儿又看见那王女。她面对一队穿戴整齐的，被称为特工的人。她怒吼着，想要将他们转化为人偶，想要将他们挤碎，想要将他们手里的枪扭转。但在若有似无的蜂鸣声中，在枯干的恶心呕吐感中，在意外与愤怒中，她看见火焰从枪口喷出，她感受到重锤般的冲撞。她感受到自己向后倒飞。无能为力的绝望与哭嚎，再没有人能知道。因为不由她选择。
和那时一样啊。爱丽儿想。
爱丽儿的现实扭曲领域已在将芮普曼脱出的一刻就展开了。无论是时间空间的物理法则还是四大元素的奇术法则，抑或是无中生有的炼金法则，领域之内一切的法则都将在爱丽儿的意愿面前跪下。
至少这一次，是我自己来做选择。
爱丽儿最后一次回头，看向不远处，那个试图爬起来的女孩。
对不起。
再见。
以及，谢谢。
爱丽儿的身体消失在奇术的光辉中。
“都一样。第三次了。”
她将自己投入了奇术中，第五元素精神元素被注入。
法阵的光芒稳定了下来，不再发出闪耀光芒，而变得如晶体般内敛，开始反射照射在这个二维平面上的阳光。法阵就那么悬浮在空中，没有外来输入，也没有输出。
芮普曼呆呆地看着这个二维平面。她已经感受不到突然出现的人将自己压住，按在自己背后，在给自己带上什么。
她只能看到自己那么在乎的那个女孩消失了，散成光华。她哪去了？为什么她不见了？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她了？为什么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她了！自己怎么就把她弄丢了！说啊！
你知道她去哪了。
炼金术的基本原则，一物换一物。
一个生命换一个生命。
你知道那个绿型怎么做到的。
现在那个奇术有生命了。
没有生命的生命。
学院里，帕丁刚刚将自己的手机放下。
他的办公室门被撞开。弗兰克·伊森，他的秘书，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出事了。户陵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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