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看着可不像是方官明说的平日不住的空宅，想来，是刚刚清理干净的。
但是，宁钰得承认，这宅子，宁钰很满意，她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宁钰满意，方官明也觉得轻松多了，不枉他把宅子献出来，也多亏他夫人明事理。
这钱，却万万不能要的，他的俸禄都在夫人那里，夫人与她本就一体，他夫人对此，也是没有意见的。
“大将军说笑，办女学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一座宅子而已，我与夫人皆没有意见。”
“我夫人知道是办女学，还特别高兴，我小女，也吵着说，若是此次科举不过，她就来女学当夫子。”
宁钰随口问道：“哦，方大人的女儿也参加科考了？”
方官明点了点头：“正是，此次科举，齐州不少女子都参加，也是去年有些人家想不开，这才拖到今年。”
“若不是去年下官觉得小女太过年幼，不放心她独自在贡院待九天，怕她遭不住，去年，她就该去的。”
“家里宠她宠的没边，她哪里吃的了苦。”
宁钰笑了笑：“不知方大人的女儿多大？”
说起家人，方官明倒是随意了些，也没有方才的紧张：“今年十三，本也觉得她小，但实在拗不过，只能随她，也没想着她能有什么成绩，就当是去玩了。”
虽然自家女儿是读了些书，但想在科举中脱颖而出，还是不可能的，如今能有个秀才身份，已经是不得了。
方官明不错，宁钰倒是愿意卖他一个面子。
“倒也真是不大，不过，看方大人的样子，令女应该是有些学识的，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去茂州女学读书。”
“长公主和去年的状元都会在女学授课，或许，对方大人女儿有帮助。”
“只是，方大人家看着，倒是挺宠孩子，不知舍不舍得让爱女离开这么远。”
这对于方官明来说可就是意外之喜了，他可是知道的，茂州女学多是官家女儿，还有长公主和她的女儿也在里面。
这可都是人脉，更何况，这些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女儿若是去，以后可就平步青云了。
远没有关系，他方官明努努力，过些年，说不定就调去茂州了，只不过，这些年他怕是要和妻女分离了，以她夫人宠孩子的程度，肯定也是要跟着去茂州的。
“下官多谢大将军。”
宁钰摆了摆手：“没多大的事，方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方官明立即道：“下官夫人准备了家宴，恳请大将军赏光。”
这里离府衙也不远，宁钰倒也没有拒绝，既然是方夫人的嫁妆，这钱，直接给方夫人好了。
“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方官明有些欣喜，本来，听到廉州和申州两处的事情，他还以为，宁钰怕是不太好接触，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这里离府衙也没多远，宁钰便和方官明一起走着去府衙。
一路上，方官明又保证道：“大将军放心，学生的问题很好解决，齐州愿意送女儿入学的还是很多的。”
“这两年，女子科举的事，下官也一直在宣传，已经初见成效。”
“我夫人平日可以帮着看着，下官也会照拂，下官保证，只要下官在，女学就不会有问题。”
看这方官明倒是个爱妻子的，十句话里，九句都离不开他夫人。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方大人了。”齐州女学的事，倒是顺利的让宁钰有些不敢想象。
到了府衙，方夫人携着方小姐和方公子一起在大门口迎接。
方小姐的确有些古灵精怪的样子，进府的路上，大概是好奇，一直偷偷打量宁钰，宁钰去看她，她又躲开，倒是让宁钰不由莞尔。
方官明的大儿子也没有多大，看着也谦逊有礼，今年也一同参加科考，兄妹俩马上就要一起进行乡试。
看兄妹俩的样子就知道，方官明家的家风很好，一家人才能如此和睦。
吃过了饭，宁钰也该办正事了。
“王梨，把东西给方夫人。”
王梨立刻把银钱呈上。
“方夫人，那宅子是你的嫁妆，这钱，理应给你，你也莫要推辞，收下便是。”
方夫人虽生养两个孩子，但看着仍然年轻，她哪里敢收：“大将军，办女学也是齐州大事，这宅子，就当臣妇为齐州做贡献。”
“说到底，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女子的权益，因为这个，臣妇的女儿也能过的更好，有更多选择。”
“对于女学，臣妇是千万个同意的，能帮上忙，是臣妇的荣幸。”
宁钰摇了摇头：“方夫人，一码归一码，这事不能混淆。”宁钰不想占人便宜。
方夫人有些踌躇，她看向自家夫君，却突然灵光一闪。
“大将军，若不这样，臣妇虽没有读多少书，但也明白，女学山长在以后，定是会让人羡慕的身份。”
“我自知学识浅薄，真正的山长是不敢当的，但能让我做个挂名的吗，就名誉上的就行。”
“我也不会和真正的山长争抢，就一个名号。”
看方夫人的谈吐和府衙后宅的布置，也能看出，方夫人是有学识的。
既然如此，宁钰觉得，这个山长，让方夫人来，也不是不行，有方夫人在，女学的事，只会更容易。
直接送上来的好处，宁钰不可能拒绝。
“方夫人说笑，这个山长，就直接让方夫人当了，有实权的那种。”
方夫人这下真觉得值了，一座宅子而已，这山长，可是求不来的东西，那可都是人脉，她的夫君和孩子，也能受益。
一旁的方小姐惊喜道：“真的吗？我娘做山长？哇，娘你真厉害。”
宁钰点了点头：“是，方小姐说的不错。”
方夫人连忙就要跪下，宁钰扶住了她：“方夫人不必多礼，以后，女学的事，还要多仰仗方夫人。”
方夫人立刻保证：“多谢大将军，我金碧兰一定不负大将军所托。”
方官明也是乐见其成，他夫人成了山长，暂时是离不开齐州了，他女儿去茂州，她也不能再跟着。
他倒是不用夫妻分离，等过些年，他或许可以高升，到时，夫人也精力有限，这山长，就能让别人来做。
他们夫妻，依旧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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