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再次被气笑，有时候真的怀疑这条小鱼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骗他，无辜小脸看不出一点破绽。
眼神也清澈的跟大学生一样。
“撇开蛋黄派，你好好说。”
小人鱼摸着脸又抓抓脑袋，最后潜入水底游了一圈，跑回来说：“我抛不开。”
他回答的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秦晔被气得无语又想笑，不愿再自取其辱，换了个话题。
“小鱼，你多大了？”
海底没有太阳升落，他们的年龄都是按气温算，听说秦晔才32，比他小好多。
在人鱼的传承记忆里。
这个年纪还是宝宝鱼。
宝宝鱼应该被大孩子保护，自己却要他派吃，说出去很丢鱼的。
小鱼想了会，决定偷偷改个年龄，没怎么骗过人，说的时候都不敢看秦晔，“31。”
小一岁，自己就是更小的宝宝鱼啦，秦晔就必须给他派吃。
秦晔沉默好一会，小人鱼心理压力巨大，都犹豫着要不要道个歉，把真实年龄告诉他，男人忽而开口：“你看起来也就十八，九。”
啊？
小鱼压住拼命上翘的嘴角，十八，九就十八，九，年纪越小给的蛋黄派就要越多，一想到自己会有堆成小山的派，心情就妙。
“嗯！”
秦晔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逗小人鱼玩了一会，又去把那几张a4纸拿来，教的字他都会了，小脑瓜子灵光很。
秦晔欣慰。
今天的感情培养差不多，准备回去。
小人鱼又把他抓住，秦晔扭头：“做什么？”
鱼：“金乐，送来。”
秦晔刚好的心情，因为这句，眉眼不复先前的温柔，沉眸：“他需要静养。”
鱼：“送。”
秦晔：“松手。”
鱼就不松，倔强道：“送。”
秦晔语气沉了：“松手！”
他生气的时候一点都不和蔼，小人鱼被吓着，立马松开了，嘴巴一瘪，游到水里蜷成球，啪嗒啪嗒掉着小珍珠，秦晔皱眉，想把鱼捞出来安慰摸摸。
一想到他要那条金尾，心情就格外阴郁。
看了两秒，转头离开。
晚上从食道给他送了鱼，没有饭也没有蛋黄派，更没去看他。
翌日。
白枫来报道，秦晔带他去实验室，告诉他药剂跟比例，瓶子上都有名称跟克量，主要还是心要细，不能配错比例，或者拿错瓶子，再一个就是人鱼穴位。
他们体内的脏器跟人类不一样。
注射药物时要先观察反应，今天给他们实验的是一条蓝尾鱼，状态不怎么好，口吐白沫，鱼鳞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牙齿自然掉落了两颗。
白枫全程皱眉，“他们看起来没有自主修复能力了，要一直注射药物，直到他们死亡？”
秦晔看着实验床上的人鱼，俊美的脸庞，现在一片死气，戴上特制手套，拿起一根干净针管，戳入药物瓶里抽药。
淡声解释：“这是在修复他体内活性细胞，病毒实验在另一个实验室，不会选这些脏器受损的人鱼。”
“秦所，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秦晔嗯了声，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
白枫：“为什么要做这些实验？”
秦晔拿着针管尖头朝上，用管推器，轻轻推动，挤出上面的空气，尖头处溅了许多细滴，护目镜下的眸子一片冷意。
针戳进人鱼的皮下组织，人鱼抖了下。
跟着就没什么反应了，药物注射完毕。
秦晔将针头拔下来，丢进了医疗垃圾桶。
眸色冷沉：“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你毕业名校，难道不知道做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得出数据，总结结论，应用实际。
从古至今，就算是人治人，也有许多试错成本，别说只是近年来，才发现的人鱼，探索永无止境。
白枫：“他们看起来很痛苦，没有办法缓解吗？”
秦晔只回他一句：“习惯就好。”
刚来心软是通病，秦晔倒没过多苛责，毕竟他刚来的时候，也觉得残忍，时间久了，人鱼就像医学生的小白鼠，如果胆子小，不敢解剖，只能说你不适合这个行业。
注入针剂后，秦晔盯着时间开始记录变化。
每个时间点的数据都要写下来。
白枫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心中早已翻腾。
记录了两个小时，剩下交给里面的研究人员，带着他去找周霄海。
周霄海见着白枫，没由来的反感。
戴着护目镜跟防护衣，只是隔着玻璃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实验，白枫看见里面的人鱼疯狂挣扎，一个男人拿着注射器，针眼就像吸管一样，粗的吓人。
就连里面的透明药物。
至少有五百毫升。
周霄海掀起一片鱼鳞，将针头戳进鳞片下，玻璃是隔音的，白枫却能听见里面人鱼的惨嚎，心痛的不能呼吸，撇头去看秦晔。
秦晔也只是淡淡看着。
大约站了一分钟，秦晔：“等他结束，你上手操作。”
白枫皱眉。
他受不了。
人类试验，得出的数据可以救治后面同样病症的同伴，拿人鱼做实验，除了给人类提供延长寿命的机会，对他们自身而言，只有害而无利。
那些权贵到底要活到多少岁才肯罢休？
他要，解散这个研究所，一定！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
秦晔终于能抽出空去看小人鱼了，口袋里塞了两个蛋黄派，穿过走廊到达海洋舱。
原本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小鱼甩着漂亮的银尾迎接他，进去一看，本该是小人鱼的食物，现在全在水里游。
海洋舱面积大，不是四四方方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池子，转了一大圈，发现他的小鱼还是蜷成球形，里面是抵着墙，不好进去。
敲了敲玻璃。
喊：“小鱼。”
小鱼伤心着，从昨天难过到现在，也没见秦晔来哄，现在来了，迟了！
动了动尾巴，把自己蜷的更紧了。
缩在角落里。
看起来好不可怜。
秦晔心口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不舒服。
敲了有五分钟，小人鱼就是不动，秦晔只好去拿潜水装备，也是做足了心理建设，陆地一拳头都接不住，在水里更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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