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床榻之上,廖化已经十分虚弱,自从关羽灵柩回归之后,身体的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但是清醒过来的他还是呼唤着自己的孙子,“羽儿!羽儿!”
廖羽匆匆走了出来:“祖父,您醒了,这几天您一直昏迷,可是吓死孩儿了。”
“哈哈,怎么了,担心祖父就这么去了?”,廖化笑了笑:“关将军灵柩还没有入葬,我又岂能这个时候就走了?”
“祖父……”
“关将军的灵柩,何时入葬?”
廖羽点点头:“已经定了,三日之后,当年曹孟德将关侯首级安葬于城南,陛下说也是一块风水宝地,因此不移葬首级,只是合葬一处即可,并在太庙中正式设置陪祀。”
“好,到时候,扶祖父去!”
“圣旨到!”,廖羽正担心祖父身体,突然听到门外面李亓的声音传了进来,立刻大吃一惊。
“羽儿,扶我出去接旨!”
“老将军不可!”,李亓已经抢先走了进来:“老将军年迈,陛下已经说了,命令您坐着听诏令就好,小公子,你可扶着你的祖父听诏令。”
廖羽立刻跪坐在床榻上,扶着廖化正襟危坐。
李亓立刻道:“诏令,右车骑将军廖化,主持壮缪侯关云长葬礼仪式!还望公尽心尽力,做这件事!”
廖化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老臣年迈多病……只怕难当此任,陛下为何不让武阳郡主……”
“老将军,陛下说了,您是当年关侯身边的老人,这件事只有您有资格去做,武阳郡主也赞同这样的安排,并且会跟关彝将军一起协助您,做好这件事。”,李亓笑着解释,并很温柔地将圣旨递了过去:“右车骑将军,请接陛下诏令!”
“是……老臣,多谢陛下厚恩!一定做好这件事!”
廖化情绪激动了一番,随后有些疲劳,在廖羽的安排下,重新入睡休息。然后就送李亓出门。
“中官大人,祖父身体不适,实在是担心完成不了陛下的诏令,关侯入葬的事情,万一惊扰了他老人家,祖父只怕是会遗憾终身啊。”,廖羽的语气也是不无忧虑,“这件事陛下难道不再细细考虑一番?”
“小公子啊,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多想想,这个问题,陛下难道想不到?我大汉收复两京,天下一统在即,难道关侯会在乎这些?”,李亓笑了笑:“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不会介意的,再说了,由廖老将军亲自主持,也是全了老将军心中的遗憾,这,难道不好吗?”
廖羽沉默了下来,他自然清楚自家祖父的心结,刘禅如此安排,他自然也是感念不已。
“既如此,晚辈一定帮助好祖父,完成好关侯的葬仪!”
“这才是老将军的好孙子。”,李亓对廖羽的表态很满意,随后看看左右,低声道:“这件事本不应该提前说,但陛下也说咱家可以给您透个底,关侯入葬之后,陛下有意思提拔你入宫侍卫,小公子,恭喜你了!”
“这……晚辈经历不足,承蒙陛下错爱,实在是万分惶恐。”,廖羽得知这一消息,又是有些惊喜,又是有些惶恐。
“好了,既然是陛下亲自认可的诏令,你就安心接着就是,这几天,你祖父会非常疲惫,你作为晚辈一定要做好从旁的工作。”,李亓笑了笑:“小公子先回去吧,早早休息,明日才能打起精神。”
三日后的卯时,廖化在廖羽搀扶下,乘素车白马,缓缓出府,到的是城南“关林”旧冢,这是当年曹操葬关羽首级处。曹操去世之后,古墓松柏森森,石碑已经显得有些斑驳,上面的字饱经风霜,只余“汉寿亭侯关羽之墓”七字尚可见。
太常寺早已搭起白幔围幕,周匝一百二十名虎贲持戟而立,风雪里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太子刘璿、新兴王刘恂、武阳郡主关凤都在迎接,廖化下车,由廖羽与关彝一边一个扶着,先朝着几人微微行礼,随后一步步走到墓前。他先命人撤去所有伞盖,自己亦脱帽露顶,向冢三跪九叩,雪片落满白发,顷刻成冰。
礼毕,他取出一柄短剑——正是当年荆州失陷时他突围送信所持——插入冢前,哽咽道:“君侯,老廖来接你……你我相遇整整六十五年,化未敢一日忘当日遇见的情景。”,言罢,老泪纵横,洒在雪里。左右有些将士看到这个情况,无不默默流泪。
不多时,关羽的墓穴被起开,里面便放着一个棺木,当年孙权送了关羽首级过来,曹操深感痛惜,便以沉香木做了关羽身躯,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好重新开棺,于是便将两座棺木一起合葬,来告慰关羽在天之灵。
“关将军,您安息吧,当年您与先帝、桓侯所期待的太平盛世,就在眼前,末将年迈,虽然能看到两京克服,但恐怕见不到天下一统了,还请您三位在天之灵,保佑那些后起之秀,相信他们一定能完成这项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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