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双双倒在了柔软的锦被上。
温末有些不自然的端正了脊背，浑身僵硬的犹如一具尸体。
倒是裴母，自然而然的絮叨着。
“以前我就期盼着，能有个女儿。”
“母女俩深夜躺在一块儿，聊些少女心事。”
“该是多么美妙！”
“可惜了。”
“生的两个，都是臭小子。”
“小末儿。”
“当初青延突然跑回来，说要成亲的时候，我还在想。”
“究竟是哪家姑娘。”
“能让冰冷无情的傻大个。”
“动了心。”
“扑哧————”
忆及往事，裴母发出了感慨，惹得旁边的温末忍不住笑出了声，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真的呀！”
“谁会看上他啊！”
“既不识趣，又刻板，还没有情调。”
“除了随了我的貌美脸蛋。”
“一无是处啊。”
“以前我就一直想着。”
“罢了罢了。”
“裴青延孤独终老，也就终老吧。”
“不然还白白祸害了一个好姑娘。”
裴母摇了摇头，床体随之轻晃。
温末笑的乐不可支，小心的抖着肩膀，黑夜之中一双眼眸格外闪亮。
见她倾听的认真，裴母讲的愈发高兴，滔滔不绝。
“你知道坊间的传闻吗？”
“什么？”
“传闻裴青延大龄未婚，是有龙阳之癖！”
裴母转过了身，黑夜中，四目相对，气氛格外热烈。
“我知道！”
“我也听说过！”
温末立马附和，语气之中满是激动。
“哎呀。”
“那时候我就在想。”
“臭小子。”
“要是带个男子回来。”
“我就把他逐出家门！”
“哈哈哈哈”
温末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母见她高兴，话题悠悠一转，小心的开口道。
“这孩子。”
“虽然感情方面和他爹一样不懂表达。”
“但是为人还算正直。”
“小末儿。”
“他若是欺负了你。”
“定要同娘亲说！”
“娘亲帮你教训他！”
裴母愤愤开口，一只手已经探出了锦被，在空中挥舞着，一副要打人的 做派。
温末心中一紧，笑意微微收敛，沉默良久，才浅淡的应了一声。
“嗯。”
“小末儿。”
“你年纪尚小，嫁给裴青延本就是吃亏。”
“青延自小便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更让人觉得难相处。”
“这都怪他爹！”
“遗传的不好！”
裴母认真的说着，锦被中的手，捏住了温末的，紧了紧。
温末心中一暖，这几日积攒的郁气都消散了许多。
再开口的话语之中，都带上了几分轻快。
“娘亲。”
“嗯？”
“父亲那么不好，你为何还要嫁给他呀？”
温末好奇的话语将裴母的思绪拉到了过往，回忆起那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呀。”
“傻大个一个！”
裴母笑着，缓缓道来，将那段过往当作是故事一般，讲给温末听。
两人的结识，是在当今圣上的抓周宴上。
祝贺的人群拥挤，裴宁却一眼看见了躲在皇后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
说她怯吧，偏生那双大眼明亮的很，视线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他，让他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在这对视中败下阵来。
少女肆意，大胆，自此便成日借着看侄儿的理由，天天跟在他的身后。
少年大她五岁，在感情上，却并不及她果敢。
无数次心意的袒露，都让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去。
少女气馁，却永不言败。
直到一日，少女无端的消失，让他心中的琴弦乱了节奏。
“小姑姑哪儿去了？”
裴宁无措的，竟然去问那个走路还会跌跤的小孩。
“小姑姑...小姑姑...”
“额娘说....”
“说....”
圣上很努力的动着小脑瓜，越是紧张，越是想不起该如何说。
“说什么了？”
“说小姑姑...”
“去成亲了！”
稚嫩的孩童终于想起了额娘教导他的话，小脑袋上满是汗珠，说完还大大的松了口气。
只是这四个字让意气风发的少年，愣在原地。
双眸失了色彩，双唇嗫嚅着，说不出言语。
“老师！你怎么了？”
小圣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被吓得不轻，慌忙地扑上他的双腿，拉扯着衣袍，试图将他唤醒。
只是并未成功。
良久，裴宁才挣脱了小孩的束缚，慌张的闯进御书房之中。
大力的开门声将室内的几人都吓得怔愣。
“臣....参见.....圣上！”
少年喘着粗气，几乎是无力的跪倒在地。
“快起快起！”
“何事如此着急！”
这样的大动作可把老皇帝吓得不轻，直接拍桌而起，绕过椅子就要冲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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