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振哲这才道：“好孩子。”
华母急切的坐过来，拉过华歆媱的手，问道：“孩子，你记忆恢复以后，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记忆有没有全部恢复。
华歆媱感受着华母手心的温度，华母手心微凉，十分柔软。
记忆中，这双手，面对着她的时候，只有责打，没有这样温和的轻抚。
“没有，只是记忆还有些混乱。”
华歆媱想起了刚刚重生的时候做的梦。
那场婚礼不只是梦而已。
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日，她被下了药，全身无力，被华家一个力气大的姑娘半扶半抱着举行了婚礼，后来又交到了华父的手上，华父也是半强迫的姿态。
那手上的青紫，也不是幻觉。
是那天真实存在着的，被人掐出来的。
至于婚礼后台的混乱与争执。
不过是苏母有些不满她的嫁入，华母一时不忿，单方面的吵嚷而已。
苏母教养极好，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只是姿态过于高贵，让华母难以忍受。
罢了，婚礼终归已经过去了。
华歆媱低头看着手上华母的手。
华母与华振哲对视一眼：“记忆混乱……孩子，那你没事吧？”
华歆媱弯了弯唇，笑容凉薄：“没事。”
华母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华振哲轻咳一声：“既然没事，那咱们的项目。”
华母嗔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子，孩子身体重要，说什么项目。”
嘴上埋怨着华振哲，可手上却是抓着华歆媱不放，眼里也满是期待。
华歆媱自然看得出两人的一唱一和。
可是她不想配合。
“嗯，我确实有点头痛，既然妹妹已经道过歉了，我原谅她了，我就先回家了。”
华振哲脸黑了。
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没有眼色的人。
这个人还是他的大女儿。
生气。
华母抓着她的手不放：“歆媱，既然都回来了，就住一晚上再走吧。”
华歆媱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不用了，不回去的话阿深会担心的。”
俨然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华振哲道：“回去和女婿提一下我们的项目。”
这倒是不装模作样了。
华歆媱不卑不亢：“公私分明，公事父亲还是自己和苏总去谈吧。在我这里，他只是我的丈夫苏衍深，不谈公事。”
“你！”
“父亲早点休息，多喝茶，少生气。”
华振哲胸膛上下起伏，气得有点狠。
这女儿怎么回事，不是恢复记忆了吗？
怎么还是这么气人，以前那个乖巧的大女儿去哪儿了。
正想着。
华歆媱走了过来。
矮下身，给了华振哲一个拥抱。
“父亲，早点休息，说真的。”
语气平静，仿佛刚刚气人的不是她一般。
华振哲觉得头皮一痛。
看来是被这女儿气的狠了。
华歆媱的拥抱维持了一秒，便站了起来。
“母亲，我先走了，项目的事，以后不用再说了，直接找苏总。晚安，好梦。”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没有给华歆妙一个眼神。
原谅？
怎么原谅？
二十几年的伤害，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吗？
不可能。
她不会主动报复，但也请华歆妙别来惹她。
若是来招惹，她定不会坐以待毙。
华母咬了咬下唇，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怎么挽留，大女儿刚刚已经拒绝过一次了。
更何况，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就算是想要扮演一个慈母，也有些困难了。
华歆媱走出玉龙苑。
在低垂的夜幕里，星星点点的路灯下，回头看了一眼。
仿佛在和自己的过去作别。
华歆媱再回到玖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别墅里留着一盏灯。
张阿姨年纪大了熬不住，每日里九点半看完电视剧准时就睡了。
那这盏灯是谁留的，不言而喻。
华歆媱轻手轻脚的放好东西，换了衣服，洗了澡，一路脑子里乱糟糟的，擦着头发才有些许放松。
现在的她，要在苏家才能感觉到放松吗？
恢复记忆，真不知是好是坏呢。
华歆媱有些颓然的往床边走去。
走到床边，叹了口气，抬起了头。
忽然看到一团黑影靠在床的一侧。
华歆媱怔了怔，大步跨过去，开了台灯。
男人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靠坐在床的一侧，闭目养神。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留下好看的阴影，凤眸闭着的时候，这个男人的锐利会被隐藏几分，男人鼻梁高高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十分立体。
薄唇有着好看的弧度，人家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不知道苏衍深是不是如此。
似乎是感觉到了妻子的打量，男人的薄唇动了动。
“回来了？”明明是平静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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