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上前探了探隆亲王的鼻息，禀报道：“公子，断气了。”
慕白将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
“进宫。”
......
“主上，不好了！”
大殿里，冷焱急匆匆地跑进来。
此时光武帝正在批阅奏折，冷焱发出的响动连他笔尖一抖，在奏折上滴落了一块很大的墨迹。
他不悦地抬眸，“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来禀告朕。”
冷焱顺了一口气，沉声道：“王爷被人杀了...整个隆亲王府的侍卫都死了...”
“什么？”
光武帝神色一肃，“何人所为？”
他脑中思绪一转，竟是笑出了声。
“是若初那孩子。”
说罢，他气定神闲地扔下了毛笔，“不错。”
“不枉朕将他带回来，如今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先前那副优柔寡断的模样，看着朕属实糟心。”
冷焱敛下眸中的异样，“可是，皇孙杀了王爷，主上您不生气吗？”
“生气？”
光武帝在龙椅上靠着，“朕为何要生气？”
“要达成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朕想着，若他始终不能令朕满意，朕便舍弃了他，可现在看来，孺子可教。”
至于他那个儿子，他已经给过机会了。
无用之人，倒也不必留着。
“很好。”
光武帝满意地点头，“接下来，便可好好培养他，教他一些治国之道了。”
冷焱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人是冷血之人，慕白生在这个皇家，不幸至极。
这时，殿外传来嘈杂声。
光武帝饶有兴致地望向外面，“他来了。”
“冷焱，你跟在朕身边十余年，你说说看，他会如何对朕？”
冷焱垂下眸子。
“皇孙会向主上寻仇。”
“好！”
光武帝拍起了手，“你知道朕为何重用你吗？”
“这就是答案。”
冷焱单膝跪地，“属下多谢主上赏识。”
正说着，慕白已经带着人闯入大殿。
“若初，你这是要造反？”
光武帝的嘴角挂着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眼前这阵仗，只是无知小儿在过家家，于他而言，无关痛痒。
他不等慕白开口，又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要杀了你的亲祖父吗？”
“这般不孝，可是要遭报应的。”
慕白只觉得可笑。
“报应？”
“若真的有报应，那你早该死了。”
光武帝挑起眉，“朕说过了，太子的命是朕给的，朕想收回便可以收回。”
“怪不得朕。”
“要怪，就怪这孩子让朕失望了吧。”
他又欣喜地看着慕白，“不过，他生了个好孩子，也能抵消一些他的罪孽。”
“朕看到你一次，心中便可以原谅太子一分。”
“你到底是个有用的，不像你父亲那般无能，朕也可以欣慰一些了。”
慕白袖中的手用力地握紧。
“我今日来，只为一事。”
他对上光武帝的视线，“替父母报仇，替枉死的那些人雪恨。”
“你这种人怎配活在世上？”
光武帝扯了扯嘴角，“你杀了你叔父，便觉得可以在朕面前放肆了吗？”
他站起身来。
“谁给你的胆子？”
威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还是说，你也觊觎朕的这个位置？”
慕白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
光武帝愈发满意，“好！好极了！”
“有野心，有魄力，朕很满意。”
“只是，在你的实力配不上这份野心之前，还是要知道，何为收敛。”
他的眸子眯了眯，“今日也晚了。”
“朕没心思再与你计较这些，你杀了皇室王爷，朕可以不追究，你来朕面前放肆，朕也可以饶恕你。”
“只是，下不为例。”
说罢，他看向冷焱，“带下去吧。”
只是冷焱未动。
慕白静静地站在原地，面露嘲讽。
光武帝的眉心一动，凌厉地视线打在了冷焱的身上。
只见冷焱抬起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多谢主上多年的赏识，才让属下有了调换宫中守卫的机会。”
“如今的宫中，都是属下的人。”
他拱了拱手，“主上年迈，精神不济，还是早日让位的好。”
说罢，他迈起步子，走到了慕白的身后。
光武帝看着这场面，冷哼一声，“你竟敢背叛朕。”
“属下从来都不是主上的人，何谈背叛？”
“主上可能不知，属下的父亲，乃是太子部下，属下满门，死于你手。”
“真要论的话，皇孙才是属下的主子。”
冷焱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刀柄，心头蠢蠢欲动。
光武帝颔首道：“好啊，一个个的都是来寻仇的。”
没有一个是愿意真心待在他身旁的。
“你以为，挟持朕写下退位诏书，北燕便是林若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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