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季眸色晦暗：“只是，剥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富贵，她往后若清醒了，若怪我……”
白灵玉叹了声：“她不是贪恋世俗之物的女子，此时若留在咸阳，虽有富贵傍身，但每天与众多女子纠缠帝王情爱，她或许不会如现在这般天真快乐。”
他话锋微转：“不过，此地虽好，但终究是六国残余势力聚集之地，在未离开前，她的身份，还是得隐瞒为好。”
卫季颔首：“我明白，此地除了韩湘儿与之相识，其余人都当她是我重病的妹妹。”
闻言，白灵玉望向他的眼神带了些揶揄：“吾还以为，你会用夫妻身份示人。”
卫季愣了片刻后，坦然一笑：“我一介江湖武夫，配不上她的金枝玉贵。”
“配得上如何！配不上又如何！爱不论外，只论心。”
卫季抿了抿唇，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尝了口。
千机阁的茶，苦涩难耐。
白灵玉问道：“卫兄，吾多年前就想问一句，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桑梨姑娘的！？”
卫季静默片刻，眸中带了些释然：“在楚国暗卫营，梨儿被熊起保护的很好，她天真善良，虽无法得到所有人喜欢，但她都愿意全心全意对待每个人。”
“听到她要代替公主嫁入秦国的时候，我一时慌乱不已，她那种纯善之人进入咸阳，必定会被里头的豺狼虎豹吃干抹净，我想在她被发现身份之前救她出来，故而，才没在第一时间通知秦王。”
“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姑娘，没在第一时间，发现楚国的阴谋。”
“反而让她因救我受了如此多的苦楚，若无白先生，我将悔恨终生。”
白灵玉伸手拍了拍满脸颓废的男人，轻叹道：“前半生都在漂泊历练的细作，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天真善良的邻家妹妹，换做是吾，也会特别关心。”
“不过，无论是兄妹还是别有心意，你都不必为桑梨姑娘之死承担责任，那是她命中注定，一介孤女，能得到熊起护命半生，已比在战场上失去亲人的孤儿都要幸福。”
“也不必为桑梨姑娘中毒而自责，那是吾带给她的苦难，要论罪责，得由吾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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