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鸟，你的话太多了。”
梦魇遮住了地狱鸦的全部身躯，两个人全力而去，不管那些人类了。
“……顾老师，我们还要进去吗？”张秋凯张了张口，终于是打破了面前这过于沉浸的氛围了。
“别进去。”顾秋虽然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但是异能的感知还是在的。
她垂落下了眼睫，声音淡淡：“里头的污染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这是人形天灾的居住地。”
“既然他走了，我们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目的了。”
“可是……”
张秋凯微微皱眉。
他们分明是来找乔清疏的，可乔清疏被人形天灾不知道带哪里去了，这怎么能回去呢？
“张秋凯，我知道你当时和乔清疏说了什么。”顾秋的拿着拐杖的手顿了顿，分明头发已然因为使用力量过度多了几丝银色，可她的后背挺着的还是笔直的。
张秋凯停顿了一下，自然的说着：“顾老师你说什么呢？”
顾秋的目光没有聚焦，但的确是落在了张秋凯身上，她的语气很平静：“……你让乔清疏千万不要来特别办事处。”
张秋凯的瞳孔缩了缩。
他刚刚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顾秋会知道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按理来说，你做这种事情没有经过我们的商量是不能私自发出一些信号的。”顾秋的面色很是冰冷。
而路戚光在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也变得严厉了一些：“张秋凯，这件事你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张秋凯笑容很明显的淡了淡：“可是，她就算是来到了特别办事处又是如何？你们说让他们两个谈恋爱拯救世界，成功了吗？不是也没有成功吗？”
“顾老师，我们从苏醒的那一刻就一直盘算着如何拯救人类世界，分明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要将拯救世界这种责任放在一个普通公民身上呢？”
“路队，我们分明已经很有失偏颇了，那么多发生的应该被乔清疏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而现在知道了……也没想着黑化报复我们，我觉得也已经够根正苗红了。”
他的话语分明是字句清晰，可是却无形中透露出了步步紧逼。
“如果她真的相信了我们找到了特别办事处来，你们能保证乔清疏真的不会被其他人抢走，或者是偷偷被人研究了吗？”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分明是知道一些人的德行。
光亮之下的阴暗是无法被清除的。
有光的地方必然会带着潮湿，而那些潮湿会在必要的时候杀死人。
他们两个共同沉默，张秋凯却像是说开了一样自暴自弃：“之前说给人形天灾出恋爱指导就已经很不靠谱了，现在如果这种情况还要去攻略乔清疏我做不到。”
甚至他觉得，如果乔清疏站在人类的那一端，人形天灾恐怕不一定会手下留情，反倒是更疯狂。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顾秋微微偏头，朦胧的视线看了过去。
张秋凯微微沉默，看着队友缓慢道：“……那只鸟说的话，你们还记得吗？”
就在刚刚，地狱鸦所说的那些话。
“记得。”顾秋微微阖眼，声音却衰落了几分，“只是，如果人类如果知道信仰神明就能获得简单的力量，那人类会不信仰吗?”
“我知道，你不会，我不会，路戚光也不会，那些觉醒上辈子记忆的异能者们不会——”
顾秋声音再度变得严厉：“……可是，每一个人类都不会吗？”
“张秋凯，人类是群居动物，也是容易被煽动的，那些未曾经历末世的人类会不去抓住能唾手可得的光吗！”
张秋凯沉默，现场的氛围似乎是涌动着一股谁也无法说服谁的暗流。
“先离开这里吧。”
***
羽毛保护的乔清疏有些热。
甚至她的鬓角位置都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她靠着羽毛，手指无意识的抓住羽毛根的位置，以防自己晃动的七七八八。
外头明明看起来丑丑的，还格外凶狠，可是内在的羽毛却是那样的柔软。
乔清疏把自己的脸完全的贴在了羽毛上，似乎想要放空脑袋。
如果说怎么不喊怎么不叫——
刚刚就很没有形象的喊过也叫过了，只是她陷入了“不管你怎么喊叫都不会有人理你的”状态之下，嗓子都干了。
裴周妄的理智到底有没有恢复一点，那个和裴周妄一模一样的家伙又到底是谁？
就在乔清疏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发现周围的黑暗突然一点点的消失了，周围的景色变得愈发的清晰明朗了。
她在飞。
坐在怪物的身躯上，在天空之上飞行。
而身下是无尽的雪山，乔清疏被怪物托着的飞行一直朝着雪山顶端的位置冲去，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雪景，也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滑翔冲击。
她紧紧的抓住裴周妄的羽翼，即便知道自己不会被风吹飞，可心里的紧张却是无法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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