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喝了一口茶，随后叹了口气。
“倾奇者在伪装身份的博士帮助下，关闭了炉心，随后在疲惫之下听闻了丹雨逃亡的消息。出于对挚友背叛的愤怒，她选择了离开踏鞴砂这个伤心地。”
“……”
丹雨双拳紧握，双目含泪。
在她的记忆中，那孩子依然是温柔，羞涩，心怀善意的模样。不难想象，自己“背叛”的消息给她带来了多大的打击。更重要的是，那孩子入世不深，还没有获得辨明真相的能力。
“所以，我就是她心中第二个背叛她的人，是吗……”
丹雨涩声说道。
“的确如此。”
空润了润喉，问道：
“接下来的故事，你还想听吗？”
这还用问？
丹雨很想翻个白眼，但仔细一想就知道，这后面的故事，恐怕会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对方才会有此一问。
但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这家伙，看着年轻，实际上滑不溜秋的。这话说的，分明就是让自己承担起听完故事的责任，出来什么问题也和他没有关系。这推卸责任的能力，不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倒像是幕府里的那些小领导，主打一个不干活也不担责。
但丹雨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听。”
“在倾奇者继续流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父母曾经是踏鞴砂的工人，后因熔炉里的祟神污染，双双患病，咳血而亡。在挚友背叛后，倾奇者原本不想再与人交流，但孩童单纯的目光打动了她，孩童悲惨的身世也让她心生同情。于是，她留了下来，照顾起了这位失去双亲的孩子。”
丹雨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那孩子……”
“那孩子的病逝，成为了倾奇者心中的第三次背叛。”
“……”
都是自己没有认出博士的真面目，在发觉不对时又在不告知他人的情况下擅自和博士对峙，低估了他的实力导致的……
丹雨痛苦地捂住胸口，即便只是听，她都能感受到当时倾奇者心中的苦痛。
“你说了这么多……是想……”
“别急，还有后续呢。”
空面露怜悯之色。
“愚人众的博士，将倾奇者的事情告诉了愚人众的另一位执行官，丑角。丑角听闻后，找到了一个人流浪的倾奇者，巧舌如簧，让倾奇者加入了愚人众，为其效力。在那里，他被称为，人偶。”
“……”
丹雨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愤怒？悲凉？可笑荒唐？
她不知道，但是她很想抱住那个孩子，很想让那个孩子露出如往日般温柔平和的笑容。
“人偶奉命前往深渊探索，花费百年时光，立下汗马功劳，于是被封为愚人众执行官，也就是如今的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伞冰。”
“你想利用我去对付她？”
听到这里，丹雨恍然大悟。
“不，不是你。”
空摇了摇头。
“而是你们。”
丹雨瞪大眼睛，忍不住开口道：
“难道说，你还……”
“那孩子还不懂事，很多事情没必要和她说。我想，作为伞冰曾经的挚友，你照顾她的另一个朋友，应该不会感到为难吧。”
空取出尘歌壶，将其打开。
“走吧，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物件。”
“……”
来到尘歌壶里后，丹雨一阵恍惚。
这景色清雅至极，颇有仙气，是在稻妻看不到的风景。
而且这一望无际的农田，和谐相处的各种小动物，让丹雨突然有种浮生若梦的感觉。
在那一群小动物中间，有一个正在咯咯笑着的孩童。
“就是她了吧……”
丹雨看着正在和猫猫狗狗们嬉闹的孩子，心中的柔软被触碰。
“是的。需要什么物资，可以和壶灵阿圆讲一讲，就是那个圆滚滚的大团雀。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会给你送过来。”
空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温柔。对这样闲适安然的田园生活的向往，也是刻在血脉里的。
入世则求天下安，出世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传承了多少年的文化基因，即便是到了这里，空也没有忘记。
现在，他大概是走在求天下安的路上吧。
“能将死者复生，又有这般壶中洞天，你……您，就是传闻中璃月的仙人吧？”
大脑已经将事情理顺的丹雨，在对空说话时，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敬畏。
“仙人……仙人也没有办法将死者复生，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
空幽幽长叹。
不过，等到此间事毕，他或许可以去试着将魔神眷属一级的逝者复苏了。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雷元素的淬炼下不断增强，等到到达淬炼的极限时，普通一些的魔神眷属，他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当然，这话到丹雨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仙人？仙人还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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