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上阳宫御书房内。
武则天站在御案后面，神色平静，但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悦。
底下站着的武三思和张柬之默默低头，一声不吭。
自从寒光寺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丘神积、周兴以及来俊臣三人，还在费尽心思揣摩圣意。
忽然，上官婉儿从外面走进来，朝着武则天行礼。
“陛下，秦王他们回来了。”
“叫进来。”
“是。”
武则天很快就看见了李存希、狄仁杰、武承嗣、桓斌等人，目光深处的不悦逐渐消退。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狄仁杰拱拱手，上前把寒光寺刺驾的结论说了出来，并且提到了关于蛇灵和虺文忠的事情。
武则天听闻这些事情，偏着头看了一眼李存希。
“朕真是没想到啊，存希，救了朕性命的人，居然是你的兄长。”
武则天内心五味杂陈，她当年降下旨意杀了黄国公一家七七八八，谁能料到最后救她性命的会是虺文忠。
不，不对，黄国公一家已经平反，如今应该是叫李文忠才对。
“李文忠真乃义士也！”
武则天感叹一声。
底下的狄仁杰和李存希闻言，顿时抬头。
连皇帝都管虺文忠叫李文忠了，这一次的救驾事件就算是有了定性。
“存希，李文忠乃是你的兄长，他要摧毁蛇灵，难度极大，你，去一趟柳州吧。”
“朕希望你们兄弟两个，能一起回到洛阳来。”
李存希俯首拱手：“臣李存希领命。”
“另外，关于那些潜入洛州的蛇灵杀手，还是由怀英和承嗣一起寻找吧。”
狄仁杰：“臣领命。”
“嗯。”
“陛下，臣还有一事不解，那些内卫为何要隐藏在寒光寺中，为何蛇灵之人要去杀那内卫？”
武则天脸色骤变：“怀英，不该知道的事情你不要询问，若是需要你知道的时候，朕自然会告诉你。”
狄仁杰拱了拱手，不再询问。
皇帝的回答完全合乎他的意料，他就没打算询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只是想套一套皇帝的话。
问不出来倒也无妨。
他自己会去探寻。
“存希，你去柳州，需要带谁？”
不愿在袁天罡话题上过多停留的武则天，强硬的转换了话题。
“臣多谢陛下，臣想要凉国公和陆大夫，还想要李元芳和虎敬晖。”
“得留一个保护怀英和承嗣。”
“那臣要李元芳将军。”
“可以，朕再将千牛卫将军高环调给你，你可带着五百千牛卫骑兵前往柳州，另外柳州刺史温开，机敏过人，少有才智，你可令其协从。”
“谢陛下。”
……
深夜，正欲入睡的内卫府大阁领黄胜彦，突然被紧急呼叫，他披甲执锐，跟着凤凰一路入了御书房。
此刻距离李存希等人离去已经半个多时辰，武则天才让凤凰喊他前来。
“末将黄胜彦，拜见陛下！”
“胜彦，你带麾下内卫去一趟寒光寺，把寒光寺地牢中的那位给朕带出来，把他转移到你们内卫府的大牢里面去。”
黄胜彦眉头一拧。
寒光寺地牢里的那一位？
那他马不是袁天罡那个老东西么，那老东西在寒光寺被关了十年，如今又要挪走……
他拱了拱手：“末将领命。”
他虽然是内卫，近期却在处理其他的事情，因此并不是很清楚寒光寺内卫之事，最重要的是，僧值静空并不归于他的下面。
出了御书房，黄胜彦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年纪轻轻的凤凰。
“凤凰，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事？”
“凤凰，你有在背后暗中监视我吗？”
黑暗中，凤凰的眼神忽明忽暗。
良久，跟随黄胜彦数年之久的凤凰，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阁领莫不是忘了许世德和肖清芳的往事了？”
“如今我们这些个内卫，即便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为陛下办事，也很难被陛下信任。”
“莫说您这位内卫府大阁领了，就是我们这些阁领，背后也不可能没人盯着。”
凤凰好像是说了一大堆废话一样。
但其实她什么都说了，黄胜彦也心领神会。
他朝着凤凰抱了抱拳，转身直接离开。
黑暗中，魔灵缓缓走出来，死死地盯着凤凰。
“凤凰阁领莫非是忘了，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死人的。”
“魔灵阁领也不要吓唬小女子，小女子毕竟不是被吓大的。”凤凰随意的开口说道。
“哼，陛下的意思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想向陛下告你一状。”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魔灵阁领。”
黄胜彦一路打马而去，带着数十人的队伍出了洛阳东门，直奔寒光寺而去。
过了子时，在寒光寺的地牢之中，黄胜彦成功带走了常年不见天日的袁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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