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起李寒镜，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李寒镜的身体很沉，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走太远。
“叫救护车……“李寒镜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这才想起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我的手机呢？
“手机……“我慌乱地翻找着口袋，却怎么也找不到。
“别……别找了……“李寒镜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我……我没事……你……你别担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没事！“我急得都快哭了，“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
我扶着李寒镜，一步一步地朝外挪动。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李寒镜也跟着倒在了我的身上。
“李寒镜！李寒镜！“我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我害怕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在耳边响起，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挥手呼喊。
……
医院的走廊里，我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果。我的衣服上沾满了李寒镜的血迹，我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你是病人家属吗？“一个护士走了过来，问道。
我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我是他妻子。“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是A型血吗？“
“我不是……“
“那麻烦你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尽快过来一趟。“
我愣住了，联系病人家属？李寒镜的家人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回来。
“医生，求求你，先救救他，我会尽快联系他的家人的！“我抓住护士的手，哀求道。
“对不起，我们必须按照规定办事。“护士轻轻地挣脱我的手，“请你尽快联系病人家属吧。“
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术室上方闪烁的红灯，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李寒镜死在我面前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烟！“
我猛地回头，看到了金夜羽，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夜羽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语气急促，“我听说李寒镜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才想起，那天在画展门口，李寒镜为了保护我不被车撞，自己却被撞飞了。我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金夜羽，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
“该死！“金夜羽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夏雨辉那个疯子会做出这种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医生说李寒镜需要输血，可是他的家人都在国外，我……“
“我是A型血，我和他一个血型！“金夜羽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我无力地靠在墙边，看着手术室上方刺眼的红灯，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我喘不过气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我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李寒镜为我挡车的那一幕，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义无反顾，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挡在我的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金夜羽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医生怎么说？“我急忙迎上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金夜羽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不过什么？“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说，李寒镜头部受到重创，很有可能会……“
“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金夜羽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金夜羽坐在床边，见我醒了，他连忙倒了杯水递给我。“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李寒镜呢？他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金夜羽扶我躺下，“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我想去看看他。“我抓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金夜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答应我，只能看一眼，然后就乖乖回来休息。“
我点了点头，跟着金夜羽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寒镜。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虚弱得像个孩子。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心脏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如烟，我们走吧。“金夜羽轻轻地拉了拉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锁在李寒镜的脸上，舍不得移开。“我想在这里陪着他。“
“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养好身体，等他醒了，你才能好好照顾他，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金夜羽说得有道理，但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冲动。就在这时，我看到李寒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顿时欣喜若狂，“他动了！他动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金夜羽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我去叫医生！“
可是，还没等金夜羽转身，李寒镜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的目光空洞无神，没有焦距，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水……我要喝水……“
我连忙倒了杯水，想要喂他喝，可是，他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惊恐地抬头看着他，却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柳如烟，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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