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26了，虽说现在人们的平均年龄已经到了一百五十多岁，但催婚这事就像刻在家长的DNA里，厉尘嫌麻烦，刚好身边又有个这么主动的omega，不用白不用，最起码没人再明里暗里给他塞人了。
他看了眼omega清丽的侧脸，是挺好看的，信息素也好闻，性格也乖巧，当个挂件出门带着不错，但厉尘就是对他没性趣。
他看白月清，跟亲戚家小孩看汽车模型是一个道理，好看好闻，但也仅此而已了，也正因如此他一直没跟白月清更进一步，哪天对方有了真能结婚的对象，他还能笑着送上结婚礼物。
宴会后面，楚江空送了礼物想要离开，厉尘跟上他，“我送你吧。”
“不必，”楚江空拒绝干脆，“我有司机。”
厉尘拽着他的胳膊，“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的司机家里老婆刚生了二胎，别让他加班了，我送你回去。”
楚江空说不过他，真不明白，自己司机家里生二胎他怎么知道的，“好吧。”
“尘哥！”白月清从后面小跑过来，“你这就要走啦？”
“跟楚会长一起走？”白月清拉着厉尘的衣袖，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楚江空，“楚会长的司机呢？”
“你话怎么这么多，”厉尘有点不耐烦，怎么他跟楚江空说话总被人打断，“赶紧回去吧。”
白月清不想走，“我也要回家了，你送我回去吧，正好聊一下我妈妈生日宴会的事。”
白月清的母亲和景之宁不同，是位深居简出的大小姐，不爱露面，不爱热闹，她的生日会一向都是只有几个亲人参加的，外人几乎不邀请，厉尘参加她的生日会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不去你母亲的生日会，礼物我会准备的啊，”厉尘扯开他的手，“会长，我送你。”
白月清再次抓住他，“哥，我头疼，其他人我不信任，你送我回去嘛。”
有什么不信任的，白月清一个S级的omega，谁敢跟他过不去。
厉尘叹了口气，“你该不会是装的吧，那我叫小姨的司机送你回去。”
“可是……”白月清眼睛泛红，看上去太委屈了。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楚江空像是掺和不进去的外人，他不欲多留，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厉尘拉了下楚江空的衣袖，布料堪堪擦着边划过他的指尖，他看着楚江空的背影扶额，背影背影，又是背影！
“白月清，”厉尘扭头，语气不善，“你最好是真的头疼。”
白月清委屈得快哭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嘛。”
厉尘叫自己的司机把人送回去，他倒是又返回宴会了，今天白月清搞得他很烦，没心情再跟他待一起了。
不是说他多不做人，两人在一起装样子，他省了很多非麻烦，白月清家里因此得了不少好处，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这么黏人下去，他可以考虑换个对手戏演员。
楚江空坐在车上，脑子里白月清抓在男人衣袖上的画面挥之不去，几个深呼吸，他硬生生把脑子里的画面赶走。
画面回转，那时候他还在学校，偶尔会帮景之宁打打下手，新型抑制剂的作用让他难受的头晕眼花，那是个雨季，天很阴，大中午的像是傍晚，学校外面都没人了，他浑身无力瘫坐在凉亭的座位上，雨太大了，被风斜着吹进来，沾湿了他的裤脚，他也不想动。
Omega的发情期很烦人，他这个S级的只会更烦人，抑制剂不知道换了几次，这次副作用很明显。
空气阴冷潮湿，他窝在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时外面过来个人，高高大大的，他记不清脸了，扶着他进了医务室，留给他一把伞，还有条干燥的毛巾。
清醒过来的时候，楚江空拿起倚在墙角的伞，是学校统一发的。
伞柄刻了字，LC，二区四部。
正式上课的时候，楚江空第一节课就遇到了LC，他坐在角落，窗帘拉上了，阳光照不进来，厉尘在阴影里，穿了一身黑，不爱笑，长得很凶，但又真的很帅，原来是个面冷心善的alpha。
车开进车库里，停下，打断了楚江空的回忆。
楚江空的房子不算大，一百来平，屋子里空旷的很，除了桌柜之类的没什么私人的家具，但住一个人绰绰有余了，这几天楚江空忙，一直在办公室凑合睡，他洗了澡，没回卧室，而是先开了次卧的门，那门是常年上锁的，极少被打开。
卧室里很干净，床上是浅紫色的被褥，上面还绣着卡通的小花小草，书桌上摆着零星几个摆件，明明看着起来很有生活感，却觉得少了什么，像是主人要出远门，带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楚江空擦了擦桌柜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往前两步弯下腰，眼神定格在桌子正中央摆放的灰白照片上。
照片里的小姑娘很漂亮，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眼间跟楚江空有点像，笑的很灿烂，背景像是在游乐场，显然没人预料到女孩的死亡，连遗照都是在生活照上裁剪下来的。
楚江空把照片前面的巧克力拿下来，换上了一袋薯片，是小姑娘爱吃的口味。
屋里太安静了，手机铃声此刻响起过于刺耳。
是韩世争的电话。
“会长，”那边像是在外边，带着嘈杂的风声，“人找到了。”
楚江空放空的表情突然变化，嘴角扬了一下，“好啊，带过去吧。”
“好的。”那边要挂电话。
楚江空出声，“看严实了。”
“……”韩世争隔着电话点头，“好。”
电话挂断，楚江空平稳的呼吸加重，透过镜子，他的表情略显扭曲，是种极度愤怒与兴奋的结合体。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通红，楚江空伸出手腕，头歪着，拿牙狠狠咬了一口，力气大到可以看到血丝。
可能是疼痛阻碍了兴奋的传递，楚江空脸上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又恢复了那副礼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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