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别想太多。”
“你都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就算是大世又怎么样，还不是黄土一抔？”
喝了酒，道人也不在意黄卫的讥讽了。
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面容愁苦。
“想那些超五境，千年之前都在谋划，如今活过千年，依然有逐道至高的魄力。”
“我一个半百的壮汉，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蹉跎一生？”
道人也不想服输。
尽管神魂受损，前途无望，可他依然胸怀大志。
黄卫：“……”
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满腹的牢骚倒也不好打断，索性任由其发挥了。
“好好好，你说得真棒！”
“想天柱老祖那边的超五境林林总总得有几十人吧，却因为争抢金光，几乎都死在了那里。”
“千年之前的强者们跨过了千年，竟只是为了死在大世之中，说起来也是可怜啊！”
“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证明你比他们有运气，更有逐道至高的可能！”
喝了酒，情绪散发，都会有剧烈波动。
他不想因为和道人争执而急头白脸地争吵。
顺着道人的话说下去，等其酒醒了再来骂过。
“小友！”
道人激动地握着黄卫的手。
“还是你懂我！”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一杯！”
道人一饮而尽，也不管黄卫喝没喝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酒喝得越多，嘴里的话也越多。
到后来，全都是道人在说，黄卫一句话都插不上。
“我困了，要睡一会。”
“等下午再叫我。”
道人眼皮沉重，趴在桌上一醉不醒。
然而还没过几秒，道人打了一个长嗝。
“嗝~”
一口吐尽酒气，酒气混合食物糜烂的味道刺激得黄卫也忍不住肠胃翻滚。
“老头！你也忒不地道了！”
“喝不了不喝就是，吐出来算怎么回事？”
道人歉意一笑，却见黄卫挥动长袖驱散臭味。
“呕！”
强烈的味道让正在做饭打包的掌柜等人连连干呕，差点给客人加餐。
“老头！你TM吐我店里了？”
店里吃饭的人本就不多，喝酒的更是只有他们一桌。
道人歉意地笑了笑，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小二，你去揍他一顿！”
膀大腰圆的小二抄起勺子奔了过来。
“你们还想打人？”
小二一脸的横肉吓得道人直哆嗦。
“还废什么话啊，跑啊！”
黄卫拉起道人就走，顺手丢了块银子过去。
“老头别跑！”
“给我回来！”
“追到你，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追至门口，小二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店里生意正忙，还要继续打包食物，没时间给他教训人。
“老头，也不是我说你。”
“你看看你的样子，丢人丢大发了吧？”.
黄卫像训孙子一样说着道人。
道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选择沉默，闭口不言。
待两人回到摊位前把摊子重新支起，道人才开了口。
“小友，给你丢人了，真是抱歉。”
黄卫：“……”
两人非亲非故，给他丢啥人啊？
也不丢人啊。
甚至是有点想笑，只是为了照顾道人的面子才没笑出声。
“无妨！”
黄卫很大度地摆了摆手。
“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人呐，只需要做自己，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道人：“……”
说话的间隙，街上的人流多了起来，也有人停驻下脚步在他的摊位前询问雕像。
他依旧故伎重演，把雕像一麻袋一麻袋地卖出去。
道人在一旁看得很眼馋，听着铜板落在铜盆中清脆的声音，心里烦躁得不行。
几次想要张开口学着黄卫的样子吆喝，却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老头，你怎么还在愣着啊，难道要喝西北风啊？”
人少的时候，黄卫问起了道人。
“我脸皮薄，叫不出口。”
道人说完这话，感觉自己脸都红了。
活了大半辈子，还要一个年轻人教导，太丢人了。
“这样吧，你看我的雕像能聚集金光，你就写一本秘籍有同样的作用，配合我的雕像。”
“这样的话，我每卖出一个雕像，你就可以在旁边问一问买雕像的人要不要秘籍。”
道人眼睛一亮，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以自己的实力，写出几本能够增加金光吸取效率的秘籍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看你的顾客走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走的，你确定那些人会买我的秘籍？”
黄卫：“……”
“你懂什么？”
“愿意被骗十文钱的人根本不在乎再被人多骗十文钱。”
“而且你放心好了，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
“如若真的有人打你，我就给你治伤。”
黄卫掏出一个瓷白的瓶子，拔开瓶塞，顿时一股清香弥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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