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案子想破就能破
唐承华家离养殖场只有三里地，小苇是走着去的。
看到唐姐和小淑兰，小苇很是欣慰。
仔细抄下她和丈夫在申城的地址和工作单位：“就这一两年，我会派人去你那办点事，到时候还请帮忙联系照顾一下。”
唐姐认真地回：“无以为报，自当尽力。”
说完逗着咿呀学步的小中流：“想不到小季这么厉害。这孩子真好看。”
没提小许，显然已经听说了小苇的事。
小苇忙问：“镇上派出所怎么说？”
唐姐叹气：“说是还在调查。八成会是无头案。”
小苇分析：“普通人没这个胆子。有没有让派出所去县城查查？”
唐姐苦笑:“县城见不得我爸好的人很多，小镇的民警谁敢查呀。”
“去县城报案没？”
唐姐苦着脸摇头。小苇也觉得问了句废话：“确实没必要去。你爸这工作看着吃香，但也容易筑仇。我昨天已经通知了市公安局，今天应该就能到。”
门外逗孩子的姜英英大声叫：“已经到了。小苏，在这里。”
苏大强带了两个民警过来：“你的人？”
“算是。”
去房间问了一个多小时出来，苏大强将小苇拉到一边苦笑摇头：“不容易。”
小苇慢悠悠地说：“很容易。当年带头祸害老唐的一个同事，一个领导，就是他们两个，指使手下和自己亲友守夜蹲点做的案，千真万确，人证无证俱在。”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
“我是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有些玩意，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起码不该再在台上耀武扬威，继续祸害别人。”
“我只能说，会尽力。”
小苇杀气侧漏：“需要我配合，尽管说。”
苏大强重重吐了口长气，看看小苇，又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先去镇上看下调查结果，再去县城。”
“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等苏大强离开，唐姐才缓过神来：“小季。要么就算了吧。”
“唐姐这么虚伪，我不喜欢。叫你爸好好养伤。对了，让你哥嫂和弟弟明天去养殖场报到，直接找我。”
“这不太好吧？”
“你爸太迂腐。连自己子女都照顾不到，还做个狗屁干部。”
说罢，招呼姜英英和绿茶回转。
姜英英迟疑着问：“不进去看看老唐？”
“我只看帅哥和美女。一个糟老头子，看着反胃。”
“卧槽。臭丫头，说人话。你觉得这案子能破么？”
“绝大部分破不了的悬案，都发生在冬天。到处冻得硬邦邦的，罪犯的脚印气味啥的，都难以提取，以当下的技术，找到物证的概率几乎为零。”
“可以排查知道老唐动向的人啊？”
“从养殖场，到地方上，老唐赶的又是丧事，知道他行踪的太多，要查到蛛丝马迹无异于大海捞针。镇派出所不是傻子，这么多天没结果，排除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说明罪犯很聪明，做得很隐秘。”
绿茶叹道：“看来这案子破不了了。”
小苇淡淡一笑：“在这个地方。只要关系牵连不到省级，破不了的案，不超过万分之一。只要想破，就能破。”
“怎么讲？”
小苇不答，转头问姜英英：“我们镇上和县里被抓走的那些右倾，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去边远地区的走了不少，被关在监狱里的，大都还在。”
小苇点头：“某些环境里，冤死多少都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臭丫头，你说话小心点。”
“我说过。现在对我威胁最大的，只有绿茶。”
绿茶已经习惯：“姐还是不相信我。”
小苇摇头：“不是不相信你。是我战胜不了人性。等你生死攸关时，就会明白。”
小苇的入住，让养殖场所有人如履薄冰。
可事实上，小苇并未大刀阔斧地核查裁员，甚至没开一次会议，没专门找一个人谈话，更懒得和任何人打招呼。
闲暇时，只有市里来的那些老工人会去小院子里，和小苇闲扯几句。
每天不是窝在小院子里带孩子玩乐，就是出去教姜英英和绿茶开车。
偶尔在养殖场里溜达，也只凭心情，随便叫一两人过来，随便问几句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生活怎样，缺少什么，工作习不习惯之类的废话。
很快有人发现，被她询问的那些，都是擅长表演的先进分子。
貌似什么也不管，什么也没做。却接二连三有人自请降职，有不少人自行离开。
市里县里分配来的干部，个个带头参加劳动，连小组会议都不再召开。
养殖场变得平静且忙碌。
半个月后，苏大强第三次过来汇报，说案子破了。
说和小苇预想的那样，两个将老唐送进监狱的，担心老唐会东山再起找他们算账，合伙指使手下派人查询监视老唐行踪，趁机下的手。
“以谋杀罪抓了九个。”
“嗯。走正规程序审判就好。”
“看你们在收拾东西，是不是打算回市里？”
“春暖花开，适合游山玩水。顺便去各地调研一下农作物。”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路上小心点。”
有省农科研究所的身份，又有小车的加持，一路上自是畅通无阻。
走走停停，四天后的中午，到了一个小镇。
在人民饭店吃完饭，小苇决定住下，明天再走。
以前都尽量找县城招待所，小镇的条件实在不敢恭维。不过，看小苇情绪低落，姜英英和绿茶都没提反对意见。
八成因为气候不适应，导致水土不服，小苇晚上开始发烧。
小镇诊所条件简陋，只能配点土霉素药片，熬碗乱七八糟的中草药。
“要不。还是去县城吧。”
小苇摇头：“小感冒而已。不用担心。”
第二天挨到八九点才勉强起来，在小苇坚持下，绿茶还是开车上了路，照指示在附近一个小山脚停下。
看到边上停了两辆小车，六辆带棚子的得军用卡车，还有一辆公交大巴。
一队队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在老师吆喝下，扛着红旗整整齐齐正向山上走。
小苇脸色发白，咳嗽着，努力跟着祭扫的队伍。
绿茶和姜英英互相看看，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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