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出云粹也曾经假设过甚尔死了，可她不会想到对方是死在跟她分开后的不久，死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那个渣男不喜欢她了才会玩消失，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个人只是死了，死在了跟她说让她给他生个女儿的不久后。
死在了，他还是她男朋友的时候。
这种感觉可太奇怪，太糟糕了。
那颗本不会再为甚尔跳动的心，此刻却在疯狂的蹦跶。
这是余情未了？
是因为还喜欢？
出云粹不知道。
但是，心中的那个天平不是早就已经慢慢向另一个人倾斜了吗？
为什么在得知那个早就已经不喜欢的人死在了自己最喜欢他的时候，在得知了这件事时，却整个人都乱掉了呢？
出云粹趴在方向盘上，眼睛却睁的大大的，按照她好哭的个性，这个时候应该哭出来才是。
可是很奇怪，任凭她如何的眨眼，眼眶里始终干涩，半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气，出云粹却觉得自己很冷，如同置身冰天雪地里那么冷。
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所有的神经都处在一种逐渐紧绷的状态，紧绷到她的肌肉泛出疼痛。
这一刻，她很想见一个人，想立刻就见到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微微颤抖着的手艰难的从裤子口子里将手机掏出来，又艰难的找到五条悟的电话号码，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拨了过去。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给五条悟打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那段时间，出云粹的大脑中依旧空白一片。
好在，五条悟没有拒接这通电话。
“喂？”干净醇厚的男低音从听筒的另一端传过来。
有别于平日里清亮愉悦的中高音，此时的五条悟明显跟平常不太一样，似乎只有在他认真做什么的时候，才会用这种不自觉压低的声音说话。
“……”出云粹张着嘴巴，除了大口的呼吸外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像极了被浪涌冲上沙滩而搁浅的鱼，没有了赖以生存的海水后，只能翕动着鱼鳃，张着嘴巴等死。
五条悟正在穿外套，手机夹在肩膀跟耳朵中间，两只手在拉拉链。
十几秒过去了，听筒中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不由地让五条悟纳闷。
他一只手往上拉外套的拉链，另一只手将手机拿起来，眼睛扫了一下屏幕，再次确定是出云粹打来的且没有挂断后，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粹，你在那边做什么？”
听着五条悟略带戏谑的声音，出云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出声说话。
“在做坏事吗，因为做坏事所以想到我了？”
手指死死地掐着大腿，出云粹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那是非常痛苦的呜咽。
听到这一点点声音，五条悟唇边泛出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粹，你怎么啦，你在哪里？”
深吸几口气，出云粹终于能够发出正常的声音，“你在哪儿？”
听到出云粹的声音稍微正常了一些，五条悟悬着的心才稍微平静。
但他依旧有点不解，却还是回答，“在公寓，正要出门去仙台。”
“等、等一下，哪里都不要去，等我一下，我要过去找你。”
五条悟发觉到出云粹的声音很奇怪，原本想说要见面的话，等他从仙台回来再说，可是，话都到嘴边了却因为出云粹的反常而没能说出口。
五条悟笑了一下，“好，我在公寓等你，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电话挂断，笑容也再次消失在唇畔，五条悟皱了皱眉，给伊地知拨过去电话。
“一个小时后再过来吧。”
正在往五条悟公寓赶的伊地知有些难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五条先生，仙台那边催的很急。”
五条悟温和地说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哪怕晚到一会儿也没关系，我的工作效率很高嘛。”
他都这样说了，伊地知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照做。
挂断电话，五条悟便站在窗边等。
公寓在十六楼，从窗边往下看的话，正好能够看到进出公寓停车场的车子，出云粹如果来了，他能第一时间看到。
站在窗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五条悟不禁在想，出云粹如此反常的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刚才应该在电话里就问一下的？”
这样想着，他又摇了摇头，有些话不适合电话里说，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一想到一会儿后就能够见到出云粹，五条悟心里还是开心的。
这段时间，忙是真的忙，有意疏远出云粹也是真的。
他知道，在他们两个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的对待这段未来有可能成真的感情，与其说出云粹多喜欢他，不如说她是被动的在被自己牵着走。
自己牵一步她就被动的跟着走一步，如果自己不动，那么她也不会主动往前走。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五条悟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有信心可以一直牵着那只手往未来走，可是……
因为伏黑甚尔的存在，让他们之间有了一丝看不见的裂痕。
对于出云粹来说，伏黑甚尔跟夏油杰是不一样的吧，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朋友，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一样。
已经死去的伏黑甚尔简直就像是埋在这片区域的地雷，你知道他就在这片区域内，可你又不知道他究竟埋在哪个地方，你无法放开手脚在这片区域奔走，生怕不知道何时就会一脚踩中，然后将你们炸的粉身碎骨。
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心生胆怯。
他真的很怕出云粹有朝一日知道后的反应，她会怎么想呢，她会怎么看自己呢？
甚尔和夏油杰，她的爱人和最好的朋友全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哪怕有天大的理由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理智的人，哪有绝对的抛却情感只看正确与错误的人呢？
出云粹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顺其自然，好不容易不再拒绝自己的亲近，难道这只是昙花一现的东西？
五条悟是故意没去频繁的联系出云粹，内心不安的他想要看看如果自己不主动去联系她的话，她又是否会主动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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