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郡主关心。”
“怎么能不关心，殿下如今不也纳妃还是小女的过错。”
桓玉成以为她说的是他们和左轻侯联手，搅合了他和左语儿的婚事，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讥笑。她还真以为，他会在乎那个女人，会因为这点事生气？
听到他冷笑声，顾滟也是一笑，又往前半步，抬脚靠在他耳边低声道：“毕竟，那妖女是我亲手杀的……”
她说完这话，桓玉成脸上的笑意瞬间冰冷，一双眼睛透出摄人的杀意，抬手就要去掐顾滟的脖子。
顾滟却早已退后两步，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无辜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桓玉成回神，想要压制脸上的表情，让他的面孔都变得扭曲。
一旁的李公公也是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忙道：“殿下息怒，奴婢替郡主给殿下赔罪……”虽不知道顾滟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太子这般震怒，可他也绝不能让太子伤了郡主。
“要你多事！”顾滟瞪他一眼，又抬眼看着桓玉成，“太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不然桶里的鱼死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说完这话礼也没有行，转身便走。
李公公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心一横，给桓玉成行了个礼，追着顾滟去了。
留在原地的桓玉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如同淬了毒的箭。
一直到了宫门，李公公才敢询问：“郡主您到底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他怎么气成那个样子。奴婢在这宫里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如此震怒。”
他想起太子刚才的模样，后背还有些发凉，心头更是惶惶然。
“你不用知道，也别害怕。”顾滟看他一眼，“回去该怎么跟陛下说就怎么说，陛下不会怪罪你的。你也是陛下身边的人，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多谢郡主还能想着奴婢。”
等在宫外马车过来，他没让小芝沾手自己把水桶放好，又扶着顾滟上了马车，看马车离开才转身回了宫。
等回到御书房，他便照顾滟所说把宫道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皇上说了一遍。
“太子因何震怒？”皇上停了手中笔，抬眸看他。
“回陛下，奴婢问过郡主，但郡主什么都没说。”李公公如实道。
“能让太子当众发怒，这丫头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朕都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似是跟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让李公公一时不敢说话。
沉吟半晌，皇上才挥手让他下去，等他离开，忽然对着空气道：“去查！”
顾滟回到家，让小芝把鱼送到厨房，自己则回了房间。
刚进门，迎面就冲过来一个人影拦腰抱住她，跟个炮弹似的差点把她给扑倒。
“嫂嫂，你可回来了！”抱住她的正是双双，已经能跟她平视的小丫头一脸的委屈，还跟小时候一样想往她怀里缩。
“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身量了，这么冲过来腰差点给你撞断。”顾滟拍了下她的脑袋。
裴双双抬头看着她，“嫂嫂就是嫌弃我了，才不肯带我一起南下的是不是？”
“什么跟什么。”顾滟又敲了下她的额头，“我嫌弃你，跟带不带你南下有什么关系？”
裴双双眨着眼反应了一下，才假哭道：“嫂嫂果然嫌弃我了！”
“别号了！”顾滟把她的脸推开，掏掏耳朵。
等在一旁的忍冬这才走上来，接过顾滟脱下的大氅，笑道：“双双小姐已经等了郡主好一会了……”
顾滟坐到梳妆台前，边拆着发髻边瞥了眼裴双双，“钱先生最近布置的功课太少是不是，让你有闲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嫂嫂，你就带我去吧。”裴双双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簪子，接过手给她拆头发。
顾滟又从镜子看她一眼，转而对忍冬道：“庄子上的账送来了吧，等会拿给双双。”
“给我做什么？”双双莫名道。
顾滟转头看着她，“你要是今晚上把账给我算明白了，我就考虑带你一起去。”
“真的？！”裴双双一脸惊喜，“嫂嫂可不能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双双高兴地直拍手，迫不及待地对忍冬道：“忍冬姐姐，快先把账本给我。”
忍冬见顾滟点头，就去把账本拿给了她。
裴双双接过账本就抱着跑出去，嘴里喊着，“兰香快帮我收拾行李！”
听得顾滟发笑，微微摇头。
“小姐，这是不是不妥……”忍冬有些迟疑道。
顾滟三两下打散发髻，站起来脱掉沉重的外袍，随手搭在架子上，“你以为这庄子上的账是这么好算的？”
忍冬走上来帮她更衣，道：“奴婢事先翻了翻，条目清晰，看起来没有什么错漏。”
“如果没有猫腻，怎么会催了三次才送过来？”顾滟轻叹一声，“干娘她对这些老仆都太宽容了。”
人心善变，过度的宽容也是一种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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