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吴四海的其他部分你怎么处理的呢？”荣夏萱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规整的十八块，然后放到汪曼春面前。
顾晓梦别过脸，无视她的公然秀恩爱行为，某人曾经说过什么来着，秀恩爱死得快！
她原封不动还给她。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丢给他的姘头了，我倒是想直接送给酒井，但是又怕把她刺激狠了，破坏了你的计划。”
荣夏萱没有夸她顾全大局，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要是我算的没错，你在宁玉姐家里住了两个礼拜吧。”
“是啊，我身体没恢复好……”顾晓梦脸红起来，天知道她为了强行赖在玉姐家里找了多少借口。
荣夏萱吞下汪曼春投喂的虾肉，边嚼边说：“我知道你身体没恢复好，不然早就饿狼扑食了，啧啧，亏你能忍得住，我的意思是，酒井一直在监视你们，那么她也很清楚，你们俩同居了整整两个礼拜。”
“她知道又怎么样，就算传出我和玉姐有什么，也不怕她来查。”
荣夏萱贼兮兮地笑：“问题是酒井一直在打你的主意，她肯定认为你们已经成了好事，一边是清除共党间谍的职责，一边是个人私情，她对宁玉姐的仇恨已经叠加了百分之两百，你觉得她忍得了吗？”
顾晓梦这回是听懂了，荣夏萱搞了这么多事情，就是在不断地刺激酒井，逼着她开始行动。
“为什么要从76号开始动手？”
“不是从76号开始，是早就已经开始了。”荣夏萱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五号特工组和酒井的新仇旧恨。
只不过酒井现在对李宁玉的仇恨已经高于对五号特工组的，所以之前的刺激还不够到位，得加一把火。
顾晓梦疑惑道：“你等一下啊，你是说五号特工组弄死了酒井的老情人兼下属，所以她一直盯着这些人，那个叫刘涛的叛徒递过去的消息她也信了，但是依旧按兵不动，说明她很有耐心，为什么我在76号整一出，就能把她刺激到？”
荣夏萱笑眯眯解释：“因为她会把这笔账算到宁玉姐头上。”
“从哪儿算的？”顾晓梦震惊，李宁玉远在杭州呢，76号出事还能牵扯到她，那也太牵强了。
荣夏萱戳戳她：“当然是从你这里算的。”
“哈？”
汪曼春白了荣夏萱一眼，“你就作死吧，我警告过你了，如果翻车的话，就等着人家打上门吧。”
顾晓梦还是没听懂，她发现汪曼春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似乎在说她遇人不淑，误交损友。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荣夏萱，你打算把我卖了？”
荣夏萱立刻举起双手：“不是我卖的！哪有导演亲自下场的，这就是一出尔虞我诈的幕间戏。”
“说人话！”顾晓梦已经被她的神操作震到头皮发麻了。
“简单来说，76号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是一定有人负责的，首当其冲自然是梁仲春，他主持全盘工作，你又在放假，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要倒霉背锅的，但是……”
“你给他制造了意外。”
“没错，有人告密，是你杀了吴四海，并且把他的脑袋丢进了梁仲春的办公室。”
这个人就是阿诚，他现在和梁仲春是一条船上的人，昨晚军统的叛徒，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他没有别的出路，所以必须跟紧了梁仲春，如果能挤走顾晓梦，他还有机会得到情报处处长的职位。
阿诚心思缜密，他观察到处长办公室的窗户被人动了手脚，用一根鱼线就能从楼上拉开，所以那个凶手不一定要从正门闯入，只要进入这栋楼，就有机会把木盒子送进去。
梁仲春楼上的那间办公室一直空置着，但是隶属于情报处。
尽管凶手做了清理，但是他还是通过询问卫兵，发现当天情报处的汽车在早上七点就进了76号，据说是为顾处长送一些个人物品。
司机停留了半个钟头后，又接到电话，回去接顾处长上班。
这就是凶手离开的方式。
除了没有证据，推理几乎完美。
“我杀吴四海的动机是什么？”顾晓梦就想知道她还能怎么鬼扯。
“是啊，你和吴四海没有私仇，甚至都不熟悉，他知道你背景强大，所以一直对你毕恭毕敬，没有得罪你的地方，表面上看，你确实没有动机杀他。”
但是阿诚不需要去探寻顾晓梦的动机，作为告密者，他只要把这些推理告诉酒井就行了，如果真让他拿到了实证，说不定酒井还会杀了他灭口呢。
那么酒井美惠子会怎么理解你的动机呢？
荣夏萱端起红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私仇，而是为了取悦某个人，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顾晓梦嘴巴半张，一副傻眼的样子，“这都能拐到玉姐身上吗？”
“当然不止了，吴四海算是酒井的打手，可谓罪行累累，弄死他本来就符合地下党的宗旨，同时还能搅乱76号，打乱酒井的布局，一举多得，这些内容不能靠别人说，得由她自己脑补，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喜欢把事情往深了去想。”
荣夏萱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这是专门给酒井安排的陷阱，她必须得跳。”
“你就这么有把握？”
“酒井很担心李宁玉不会参加这一次地下党的会议，她不想失去一举拿下沪宁杭地下党情报网的机会，这是她的执念，她怎么可能放下呢。”
只要她想抓住李宁玉，就一定得跳。
顾晓梦在她舌战莲花时，已经默默拿出了小本本，刷刷快速记下来。
“你继续，我全写下来，回头给玉姐看。”
荣夏萱连忙过去抢：“你告状就告状，怎么还要书面告状，太赖皮了吧。”
顾晓梦灵活闪躲，冷笑：“不给你记下来，出了这个门你就不认账了，谁能说得过你呀。”
荣大小姐这张嘴死人都能说活过来，颠倒黑白算什么。
她还能无中生有，从有到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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