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探身进去，正好看见秦越从床上下来，她有点尴尬。
“秦叔，您晚上没吃东西，我给您盛了鸡汤上来，您多少喝一点。”
她把托盘放在圆桌上，看见秦越和苏菀如走过来。
她站在旁边，打量他们的神色。
秦越招呼她坐，苏菀如拉着叶绵绵就坐在他旁边，看他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秦越说：“欢欢，今晚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叶绵绵摇头，“秦叔，自家人别说两家话，我把秦舒当成我的亲妹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我不会说话，欢欢你别往心里去，这段时间，你多关心关心小舒，那孩子从小就会钻牛角尖，我也不好硬逼着她嫁给夏知远。”
叶绵绵：“我会的，秦叔，那您先好好吃饭，我下楼去劝劝秦舒。”
“去吧去吧。”
叶绵绵出了门后，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才下楼去。
秦舒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客厅里消食。
这会儿电视里中秋晚会正高潮，主持人激情澎湃，邀请的明星嘉宾们使出浑身解数，给观众们带去好心情。
窗外时不时传来烟花升空的炸响声，玻璃窗上倒映着满天璀璨的烟花。
热热闹闹的中秋夜，在欢声笑语和漫天的璀璨烟火中拉开了序幕。
叶绵绵看着秦舒，“走走？”
秦舒瞥了她一眼，“走走就走走，我还怕了你不成。”
叶绵绵磨牙，看她扭头往外走，忙跟了上去。
走出别墅，将电视里的欢声笑语抛在身后，院子里安静了许多。
立秋后，夜晚鸟叫蝉鸣都没了，只有头顶烟花一簇簇升空，无比绚烂地炸开，又消失在苍茫的夜空中。
不远处的星空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满大地。
两人并肩往前走，耳边时不时响起“砰砰”的烟花炸响声。
叶绵绵说：“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也没有那么厌恶我。”
秦舒冷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叶绵绵心知她嘴里没一句好话，也不跟她计较。
“老实说，我从小没有妈妈，后来我爸又娶了继母，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所以跟你的感受应该也差不多。”
“我们都排斥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怕这个外来的女人抢走唯一的爸爸对我们的爱。”
秦舒没说话。
叶绵绵说得对，她排斥苏菀如，就是因为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哪怕苏菀如嫁进秦家后，对她关怀备至，她还是烦她，觉得她管得宽。
“你想要说什么，不用七拐八绕的，直接点。”
叶绵绵有时候真的觉得秦舒没被打，都是跟她相处的人素质高。
她就像一块冷冰冰的臭石头，怎么都捂不暖捂不化。
“我们年少时受过的委屈，不要让孩子也承受一次。”
秦舒沉默。
“在你还能选择时，你可以避免遗憾。”叶绵绵意味深长道。
两人其实聊得不多，秦舒浑身都带着刺，叶绵绵劝了自己该劝的，就在漫天姹紫嫣红的烟花中回了别墅。
秦舒默默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盛开的烟花，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愣怔了几秒，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秦舒不疑有他，接通电话，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舒，是我。”
秦舒的下意识反应是挂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却预判了她的预判，赶紧说：“你先别挂，等我说完。”
秦舒低头，看了一眼依然平坦的小腹，没有挂电话。
夏知远似乎松了口气，“我知道我们的开始算计，你不相信我会爱上你，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秦舒，可能我就是个抖M吗，被你欺负，被你羞辱，我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
秦舒：“你变态么？”
夏知远说：“可能吧，秦舒，我现在真的非你不可了。”
秦舒无言。
夏知远也在那边沉默，他哄女人的时候情话说得天花乱坠，但是面对秦舒，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舒对爱情祛魅，他要真对她说那种肉麻的情话，她会秒挂电话。
这一安静，秦舒似乎听出什么异样来，她拧起了眉，“夏知远，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你家门外，我跟我爸妈回酒店后，想到你睡不着，又开车过来了。”
难怪她听见了烟花的炸响声，秦舒往大门口走。
她步行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大门前，一眼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车。
车里亮着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给她打电话的夏知远。
秦舒从小门出去，夏知远没想到她会出来，他赶紧挂了电话，从车里钻出来。
他小跑到秦舒面前，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你怎么出来了？”
秦舒垂下手臂，将手机攥在手里，“夏知远，我不确定我喜不喜欢你。”
夏知远一愣，随即憨笑起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秦舒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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