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羌军再次发动进攻。这一次,他们改变了战术,不再全线强攻,而是集中兵力攻击东门一段约五十丈的城墙。
高哲识破其计,调集机动部队加强东门防御。同时命南门、西门守军抽调部分弓箭手,从侧面射击攻城的羌军。
夜幕降临,战斗仍在继续。羌军点起火把,火光映照着疯狂的面孔。南境军则利用城墙上的照明,精准射击。
子夜时分,高麟下令执行袭扰计划。
五百精兵悄然出城,由熟悉地形的当地士兵带领,绕至羌军大营侧翼。他们并不强攻,只是擂鼓呐喊,制造大军袭营的假象。
乌木罕从睡梦中惊醒,急令各部戒备。待发现只是小股袭扰部队时,南境军已安然退回城中。
这一夜,羌军三次被袭扰,不得安眠。而汉军则轮流休息,保持体力。
第一日战罢,羌军伤亡超过五千,南境军伤亡不足五百。
第二日,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似有暴雨将至。
羌军显然吸取了昨日的教训,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盲目冲锋,而是推出了连夜赶制的攻城器械——十座简陋的箭楼和五辆冲车。
高哲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神色凝重。箭楼高约两丈,仅比城墙矮一丈,羌军弓箭手可登楼与城头守军对射。冲车则以巨木为锤,外包生牛皮,用于撞击城门。
“弩车集中射击箭楼!”高麟果断下令。
弩箭呼啸而出,三座箭楼应声而倒。但剩余七座已在羌军推动下,缓缓靠近城墙。
“火箭准备!”高麟再令。
弓箭手换上浸过火油的箭矢,点燃后射向箭楼。然而箭楼外覆湿泥,火箭难以引燃。
高牛在一旁观战,忽然道:“二公子,可用火油罐。”
高哲恍然大悟:“快!取火油罐来!”
士兵们抬来数十个陶罐,内盛火油,封口处以浸油布条为引。点燃布条后,奋力掷向箭楼。
陶罐砸在箭楼上破裂,火油四溅,遇火即燃。刹那间,三座箭楼陷入火海,羌兵惨叫着从高处跳下。
剩余四座箭楼见状急忙后撤,但已有两座被弩车击毁。
此时,冲车已逼近东门。冲车内的羌兵喊着号子,推动巨木撞击城门。城门虽厚,但在连续撞击下,已出现裂痕。
高哲眼神一冷:“倒火油!”
城头守军将整桶火油倾泻而下,浇在冲车及周围羌兵身上。随后,火箭齐发。
“轰”的一声,冲车化为火海,车内羌兵尽数葬身火海。其余冲车见状,不敢再进。
乌木罕在远处观战,气得须发皆张。他没想到汉军守城手段如此多样,装备如此精良。
午时,天空终于落下雨点,渐成瓢泼大雨。
羌军趁机发动进攻,认为大雨会削弱汉军弓弩威力。然而他们低估了南境军装备的精良——汉军弓弩皆涂有防潮漆,箭矢以油纸包裹,在大雨中仍能使用。
反倒是羌军弓箭受潮,弓弦松弛,威力大减。
高麟抓住时机,下令弓弩手全力射击。大雨中,羌军视线受阻,成了活靶子,伤亡惨重。
乌木罕无奈,只得鸣金收兵。
是夜,高哲召集众将议事。
“两日作战,羌军伤亡已近万,士气低落。”王川禀报,“但我军箭矢消耗过半,滚木礌石亦所剩不多。”
高牛道:“第四集团军主力最快明日午后可至。只需再守一日,便可反攻。张先生有言,守城第三日最为关键。羌军连攻两日不克,必于第三日倾尽全力。我军当以奇计破之。”
“何计?”高哲问。
高牛展开城防图:“羌军主攻东门、北门,南门防守薄弱。我可于今夜秘密抽调两千精锐至南门,明日羌军全力攻城时,突然出城袭击其侧翼。”
高哲沉吟:“此计虽险,但可收奇效。何人可担此任?”
高牛起身:“末将愿往!”
高哲摇头:“叔父需坐镇东门。此任...”他目光扫过众将,“我亲自去。”
众将皆惊。王贲急道:“二公子乃一军之主,岂可亲身犯险?”
高哲正色道:“正因我为主将,更当身先士卒。且我年轻力壮,正当冲锋陷阵。”
高牛赞许点头:“二公子有此胆识,此战必胜。但需有老将相辅。”
最终议定,高哲率两千精兵出南门袭敌,高牛之侄高武随行辅佐。
计议已定,各自准备。高哲回到住处,却难以入眠。他取出父亲高要所赠佩剑,轻轻擦拭。剑身映出他年轻而坚毅的面容。
“父亲,孩儿必不负所托。”他轻声自语。
第三日,黎明未至,羌军大营已炊烟四起。
乌木罕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两日攻城,伤亡近万却寸功未立,各部首领已有怨言。若今日再不能破城,军心必将溃散。
“今日之战,有进无退!”乌木罕对众将厉声道,“本王亲自督战,后退者斩!”
卯时三刻,羌军倾巢而出。这一次,乌木罕将全部兵力压上,连护卫中军的五千精锐也投入战场。
战鼓震天,杀声动地。五万羌军如潮水般涌向狄道城,气势较前两日更盛。
高哲立于东门城楼,神色平静。他已将指挥权暂交王川,自己则披挂整齐,准备率军出城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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