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紧张地提出想要和西弗勒斯谈谈的请求。
“当然。”西弗勒斯后退了一步，将脸色惨白的女人让进屋内。而她身后，那个仍然戴着兜帽的身影也跟了进来——尽管她没有受到邀请。
纳西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昏暗狭小的客厅——四周洗褪色的老旧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窗外，屋内只有一盏从天花板垂下的蜡烛灯，昏暗的光晕中，摆放着一把看上去并不舒适的扶手椅，除此之外只剩四周满墙的书，再无其他家具。
房间内处处透着一种古怪的违和感，空荡荒凉的客厅，暗示着这里时常无人居住，并且主人并不在意生活的细节，但又丝毫不见破败腐朽。即便陈设老旧，也保持得一尘不染，甚至空气中还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甜气息。
“不好意思，正在——啊——整理客厅。”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就落在了纳西莎身后，“坐吧。”
纳西莎脱掉斗篷扔在一边，坐了下来，颤抖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贝拉特里克斯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慢慢放下兜帽，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西弗勒斯。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贝拉特里克斯，自顾自地在沙发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吧？”纳西莎向前蹭了蹭，靠近对面的人，轻声问。
“当然没有。”西弗勒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们刚刚听到了声音。”贝拉特里克斯转动着眼珠，试图发现蛛丝马迹。
“我说过，我在整理客厅。”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来点饮料？我恰好翻找出一些小精灵酿的葡萄酒。”
西弗勒斯拿出魔杖轻轻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玻璃酒瓶和三只样式各不相同的玻璃杯。他抓起瓶子倒了三杯暗红色的葡萄酒，将其中两杯飘向姐妹俩。
“谢谢。”纳西莎咕哝了一声。
贝拉特里克斯什么也没说，依旧面色不善地盯着西弗勒斯。
“为了黑魔王。”西弗勒斯举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为了黑魔王。”两人稀稀落落地附和着，也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待西弗勒斯为他们斟上第二杯，纳西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西弗勒斯，真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可我必须来见你。眼下，我想，只有你能够帮我了。虽然我被告知，要保守秘密，对谁都不能提及，但……”
“那你就应该管住你的舌头！尤其是对眼前的这个人！”贝拉特里克斯怒吼道。
“你好像非常不赞同你的妹妹来向我求助，贝拉？”西弗勒斯笑着看向对面女人愤怒到扭曲的脸。
“当然不赞同！斯内普，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不相信你。”
“你认为——”西弗勒斯不慌不忙地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酒，“我骗过了黑魔王？我竟然有能力、有胆量，捉弄这个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贝拉特里克斯的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困惑。她张开口试图实话，却被西弗勒斯打断了。
“你的疑问——哦，当然，我相信不只是你，还有很多在背后议论我的人，都有着相同的疑问，说我叛变了，说我在邓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说我阻止了黑魔王利用魔法石复活，还说我从未参与过你们的战斗，是不是？最重要的是，哈利·波特每天都在我鼻子底下活得风生水起，我却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是不是？”
贝拉特里克斯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以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些吗？”西弗勒斯笑着反问，“黑魔王相信了我的忠诚，他从未埋怨过我过去十几年的做法和选择，你又凭什么对此说三道四？
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你也知道，我是听从黑魔王的吩咐才接受的那个教职，因此无论如何，我也需要听从邓布利多的吩咐，努力维持自己在霍格沃茨的身份，以保证我能够继续做密探，为黑魔王提供源源不断的有关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情报。”
“但我们又从你那里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情报呢？”贝拉特里克斯讥讽道。
“我的情报是直接传给黑魔王的，若是你从未听说，只能说明——”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怒火中烧，“他承认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
“即便是在魔法部的那场失败之后？”西弗勒斯声调上扬，毫不掩饰自己的狐疑。
“那不是我的错！黑魔王会把最宝贵的东西都交给我保管，如果不是卢修斯打碎——”
“你怎么敢指责我的丈夫！”一直沉默的纳西莎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的姐姐。
“现在没有必要追究责任了。”西弗勒斯波澜不惊地说，“好了，纳西莎，你是来寻求我的帮助的？”
贝拉特里克斯吃了瘪。她气急败坏地喝掉杯中剩余的红酒，似乎仍在思考着怎么才能继续攻击斯内普。
纳西莎绝望地抬起头来：“卢修斯在监狱里，我现在走投无路了，西弗勒斯。但是黑魔王不允许我说这件事，这是一个……非常机密的计划。”
“那你就不应该说。”西弗勒斯见缝插针地说道，“不要做黑魔王不允许的事，他的话就是法律。”
纳西莎绝望地抽泣了一声，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贝拉特里克斯却显出满意的神色，她在心中短暂地原谅了斯内普几秒钟。
“你看，就连斯内普也——”她得意洋洋地开口，却又被西弗勒斯打断。
“我碰巧知道这个计划。”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贝拉特里克斯变幻莫测的脸，他压低声音，飞快地向纳西莎解释，“可是你需要怎样的帮助呢，纳西莎？你不可能妄想我去说服黑魔王改变主意。”
“可那是我唯一的儿子……”纳西莎祈求地盯着西弗勒斯，“德拉科只有十六岁，这太危险了！他一定是在惩罚卢修斯，是不是？”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纳西莎喷涌而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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