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珊珊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目光。
她看到了这些同门。
只要她能够回到师门之中，有师尊和大师姐在。
就算是陆明，对她也无可奈何。
但她看到的，是这些人充满鄙夷的目光。
她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
“珊珊师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看她这个样子，这是逃到这里的吧？”
“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师珊珊瞳孔再次收缩。
这些同门，全都是亡魂。
虽然他们在这里聚集，看上去在聚会一般，甚至表现得很轻松、很高兴的样子。
但事实上，他们都已死了。
而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只是幸灾乐祸。
更有一种“活该如此”的畅意。
这些人……这些死去的同门……
“珊珊师侄？”又一个声音响起。
她转头看去，看到的竟是早就被师尊废去功力、在狱中自尽的段师叔。
段师叔冷漠地看着她。
师珊珊仓皇后退。
这个地方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她应该出现的地方。
这些人，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
这到处都是新死的亡魂的所在，到底是哪来？
她看到，有许多亡魂，往那座金色的桥梁游荡而去。
她不知所措，跟着往桥上飞奔。
段正玄等人，在桥的这一段，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该！”有人轻声说道。
师珊珊飞奔到桥中，忽的脚下一空。
她整个人往下坠落。
坠入那冰冷的、暗红色的冥河。
刺骨的冰凉，侵蚀着她的皮肤。
即便她有化神期的修为，在这冥河之中，也要全力挣扎，才不沉下去。
她没命地游荡，忽的又是一空，坠落在成片的火山间。
漫空的黑烟，喷吐的火星。
从那座座火山中流淌出来的熔岩，汇聚成滚热的海。
她跌跌撞撞，一片茫然。
“你是不是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明的声音，似是无处不在。
“出来！”师珊珊大吼，“有本事你就出来！”
“我不就在这里么？”陆明的身影凭空而现，“我出来了，然后呢？”
师珊珊转身就逃，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陆明在她的身后，摇摇晃晃地追着：“喂喂！
“珊珊啊珊珊，都已经到了这里，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么？
“你想要逃？你能够逃到哪里去？
“你的屁股摇得这么厉害，这是在勾引我么？”
一句句，一声声。
他的耻笑，像是一根根尖利的针，不断扎入师珊珊的心头。
她逃过一层层地狱。
忽的掉落在乱流间，跌跌撞撞。
啪的一声，砸落在一座石台上。
她睁大眼睛。
她看到，前方竖着三根剑树。
剑树上插着三个分开双腿的少女。
她们竟是冷雪凝、耿玉儿、支雪滟。
她们以最为不堪的姿态，插在剑树上。
那屈辱至极点的画面，展现在她的眼中。
她目瞪口呆，却吓得一转身，又想要逃。
一只手伸来，直接按住了她的脑门。
“我说过！”陆明那冷酷绝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鼓，“我给你的，我早晚会拿回来。”
整个阴间的力量，如同岱宗压顶，紧紧桎梏着师珊珊。
她的体内，传来一声声炸响。
“不、不要……”师珊珊发出惊恐绝望的叫声。
她的丹元噼噼啪啪地爆裂着。
她的根骨如同被摧毁的积木般破碎、散落。
“我错了，不要、不要……”
她的声音，无助得像是失去一切的孩子。
她不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不能再变得一无所有。
插在剑树上的冷雪凝、耿玉儿、支雪滟听到二师姐的哭喊。
但都没有动！
反正她们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
多上一个人来陪，又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这样子更好。
凭什么，只有她们在受这样的罪？
陆明乃是阴间之主宰。
整个位面的压制，让师珊珊根本无法反抗。
她的功力正在溃散。
她的丹元正被摧毁。
泪水从她的双眸滑落。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摧毁掉她的修为。
陆明丢弃废弃垃圾一般，随手一扔。
师珊珊砸向更下方的炼狱。
啪的一声，她砸在磨盘上。
滚滚的圆石，从她身上压过。
那凄厉绝伦的惨叫声，尖利响起。
陆明袖子一拂，飞天而起。
插在剑上的师姐妹三人，听到二师姐的惨叫声。
不但不难过，反倒异样的开心。
反正这一次，下炼狱的不是她们。
如果不是剑从她们的下方往上插，从她们仰起的口中穿出去。
她们甚至还想唱一首！
——
劭佳翎在山门处，来来回回地走着。
她时不时的，转头往山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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