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黎昀眼前一亮：“你说的啊。”
下一秒，他脱下身上的套装，丢给妹妹：“妹，去帮我还了。在三楼那家蜜雪，顺便问问能不能退租金？”
祁燃拦住她说：“不用麻烦，等会儿我去把那家店买下来。”
“好小子！”黎晗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就知道你这个朋友靠谱。”
黎昀把身后的人揽入怀中，下颌微抬，眼睛一眯，要是这会儿有根烟铁定是要来一口的样子，看向对面的季淮宇道：
“朋友，我不管你是他的谁，都奉劝你一句，你走你的路，他提他的裤，你出生带背景，我出生带根刺，不是很强，碰了就死。”
黎晗：闭眼扶额苦笑三连。
没眼看没眼看。
然而季淮宇的反应却格外平静，在这一群人中，他算是那个情绪最稳定的了。
下一秒，他慢步走到黎昀面前。
随着他慢慢逼近，季潇弋又忍不住躲到了黎昀的身后。
这一幕映入季淮宇眼中，他的眼神黯淡了些，看向黎昀时，他只说了一句：
“他刚才从楼上掉下来了，麻烦你带他去医院。”
他取出一张卡递过去，“里面有五十万，没密码。”
有这张卡，黎昀答应得可爽快：“好的没问题，保证照顾好少爷，他上洗手间我都扶着。”
交代完，季淮宇的眼神再次在弟弟身上停了两秒，绕过他们两个，带着那群手下离开了这里。
今天这样的结果，他也早有预料，知道这小子肯定还在怪自己，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但是亲自感受到他这畏惧而陌生的眼神，疏远而躲避的态度，季淮宇心里还是像被刺了一下。毕竟从前的季淮安，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哥哥，不管自己对他的嫌恶多么明显而深刻。
不过，现在确认他还活着，还知道他在哪里，这就够了。
看到哥哥离开，季潇弋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浑身上下的神经松弛的一瞬间，他差点整个人一软，倒下来。
“喂！”旁边的黎昀及时扶住了他，
“怎么回事？从几楼掉下来的？”
“三、三层……”
季潇弋似乎是惊魂未定，回答的时候声音还在发颤。
“区区三层。”
黎昀不屑一顾，揽着他的肩膀说，“当年我们还在精神病院，我往贺凯的办公室投了一颗水果炸弹，你帮我逃出来，我们一起从三楼跳下去，不是都好好的吗？”
“当时……好像是我不敢跳，然后你把我带下去的？”
黎昀沉默片刻，摆摆手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啊！原来你就是季淮安，不是什么妹妹。”
这会儿，祁燃才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他凄厉控诉，“你个混账！浪费我的感情。”
季潇弋缓过神来，伸手一挽耳边秀发：“我可没说我是女孩子，是你自己认为的。”
这话听得祁燃随即恼了：“你打扮成这样，难道指望别人把你认作男孩子吗？”
“谁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季潇弋羞赧一笑，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夹着声音问道，“祁燃哥哥，我漂亮吗？”
祁燃听得鸡皮疙瘩一地：“咦咦咦咦惹~你离我远点。”
“妹妹，给哥挑了什么好东西？”
“您不是说要睡回笼觉，不来的吗？带刺哥？”
黎昀张口就来：“对啊，说这话的人没有来，来的是另一个人格。”
虽然黎昀觉得区区三层而已，根据他们院里病人的身体素质，掉下来肯定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兄妹俩还是带着季潇弋去了医院，毕竟这钱不能白拿啊。
而且依黎昀所看，季淮宇肯定还在附近某个地方看着他们，如果他们不去，人家把这钱要回去就不礼貌了。
于是他们带着季潇弋来到医院，选择了最全面且豪华的体检套餐，给他来一个全方位检查。
其它都没什么，就是所有科室的医生在看到这个黑长直、冷白皮、唇红齿白、穿裙子和白丝的漂亮“姑娘”后，都怔愣了好一会儿，几个年轻的男医生，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看见他信息表上的性别一栏，填的是“男”。
他们愣得更久了。
看到这些医生的反应，黎晗突然觉得，小季子他哥的心理素质挺强大的，心态挺好的，情绪挺稳定的。
这都能认出是他弟弟，还坦然接受了是他弟弟。
当然，最为震撼的还是男科的医生了。
今日坐诊的，是个已经年过七旬的老人，当黎昀拉着季潇弋进来的时候，他起身很自然的对黎昀说：
“家属出去，裤子脱了躺下。”
黎昀闻言跟他解释：“医生，检查的是他。”
看到他指旁边的人，医生觉得自己活了七十多年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哥，这里就不用了吧？”
季潇弋有点不好意思，想拉着黎昀出去。
“这是最重要的，怎么能不要！”
医生嘴角都抽抽了，盯着黎昀，目瞪口呆：“你这……你这是什么哥啊！带你妹妹来男科？还逼她在这里做检查？”
“禽兽不如！”
听到他的骂声，黎昀一点不觉得奇怪，只是说；“医生，你等他待会儿脱掉裤……不是，裙子，就知道是谁不礼貌了。”
当他亲眼确认这孩子是男生，医生觉得自己活了七十多年的认知，在颠覆后又化成灰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做检查，并对季潇弋说：“孩子，等检查完了出去的时候，替我跟你哥道个歉。”
季潇弋点点头，脸已经红到耳根。
检查室外，黎家兄妹还在持续吃瓜中，就差拿把瓜子了。
“哥，看小季子碰到他哥的样子，他的病十有八九跟他哥有关吧？”
黎昀点点头：“也是，怎么可能世界上所有的哥哥都和我一样，那么完美无缺呢。”
黎晗：……
“具体发生过什么，他跟你说过吗？”她又问。
“他都怕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主动提起。”
“可恶啊！”黎晗咬牙切齿，“吃瓜吃一半，快乐少一半。”
“那我能去问他吗？”
黎昀回答得毫不犹豫：“可以啊，他要是受了刺激犯病，你负责解决就行。”
“不会了……”
这时，季潇弋已经从检查室出来。
兄妹俩齐刷刷看向他，听到他声线平静地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回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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