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嘉稍作犹豫后，还是接起了姜非的电话。
姜非向来直接，她开门见山就道：
“我今天在火车站上遇到了两个涉嫌人口买卖的一对夫妻，我起了一卦，算到她们买来的孩子生母已经意外去世，名字叫暮雪，金都北郊人。”
“很快暮雪的家人会去报警并将这件事闹大。”
“另外孩子之所以被卖，是暮雪的保姆偷偷抱出去的，保姆差不多今天要收拾东西回乡下，你们赶紧过去。”
她语速又快又急，生怕晚了一步，人就跑了。
欧阳嘉听完，内心震撼无比。
他眉头皱成川字，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像是没消化这暴击的消息，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欧队，你有在听吗？”姜非听到电话那头久久没动静，不由地拔高音量问道。
欧阳嘉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后，轻声道道：“我在听。”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查。”
鉴于对姜非的了解，他毫无保留的相信。
寥寥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他抬脚正准备去调查这个‘暮雪’时。
大厅里，有个年轻男子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人，焦急地来报家人的失踪，当女警问他为什么过了一个月才来报警。
他是这样解释的：“我妹妹在一个月前说自己要外出拍戏，去可可西里拍戏，说要拍一个月就回来。”
“头两天还能联系上，后面就时不时的断联，一开始我以为是可可西里那边是无人区，信号差点正常，直到这周，我妈老是做梦梦到我妹妹出事了…”
“我试着联系了几天，可是我妹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电话到后面也不是没信号而是关机，我寻思着可能是真出事了，这才来报案的。”
暮雪的亲哥暮川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无助的和警方诉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侧暮川的老母亲同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欧阳嘉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地想到姜非说的话。
心里推测：两人要找的失踪家人应该就是那具高度腐烂的女尸。
他目光转了一下，招手示意同事过来。
女警瞧见，拧了下眉头，先招呼两人坐下做个笔录，这才走了过来：“欧队，你叫我？”
欧阳嘉目光睨了暮川一眼，暮川人高马大，五官立体，侧脸轮廓看上去像国外的超模，整体结合看上去颜值很高。
他抿了抿唇，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暮雪，看到照片后。
顿时觉得暮川的脸隐约跟暮雪相似。
他记起姜非的叮嘱，压低声音对着同事说道：“给她们做个DNA鉴定，看看是否家属关系。”
“跟谁做？”同事回头看了看暮川和暮川的老母亲，顿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欧队的意思是让暮川跟那无名女尸做鉴定。
脸色微微一变，接着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女警离开后，欧阳嘉站在原地沉思一会儿，最后决定去找姜非。
随着太阳下山。
绯红色的晚霞布满天空。
欧阳嘉在姜非小区门口等候，可他等了好久，都不见姜非的影子。
难道小姜师傅还没回来吗？
他本想给姜非打电话，可姜非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欧阳嘉攥着手中的手机，剑眉浅浅蹙紧。
他在小区门口来回渡步，耐心一点点的消耗。
可又过了许久，没等到姜非的身影，却先等来警局的电话：“欧队，DNA鉴定结果出来了，那具女尸身份的确是暮雪。”
“跟暮川是亲兄妹。”
听到这句话，欧阳嘉唇角抿得更紧了，他随口应了声：“知道了。”
后面挂了电话，抬步走进小区，和保安打招呼说要去找姜非。
但保安却不肯让他进去：“你打个电话叫她下来，或者让她给物业打个电话，我才能放你进去。”
“不然要扣工资的。”
姜非是小区里的‘名人’平日里来找她的人数不胜数。
于是小区里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事来找姜非的，都跟本人确认过才能放心，以免造成不避免的事端。
欧阳嘉无奈地盯着手机界面，心想着在等十分钟。
十分钟姜非还没下来，他就回去了。
此时，作为当事人的姜非，却不是故意鸽欧阳嘉。
而是她忙于正事，把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略了。
等她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时，这才手忙脚乱的找充电头充电。
空荡的屋子里。
姜非刚做完一场法事，平息了暮雪的怨气。
暮雪从黑伞放出来后，模样渐渐恢复成了生前模样，至少看上去顺眼多了，也没那么瘆人。
“那对夫妻嘴巴严，轻易不会供出卖家，你要是心有不甘，要找她们算账，今晚就可以过去。”
姜非将刚画好的符纸放在桌上晾干。
暮雪听完，木讷地摁着点头，她似一团浓雾，渐渐向窗外飘去。
房间里响起‘沙沙’似塑料袋在地板拖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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