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海身背行囊,满脸疲惫地踏入了繁华喧嚣的燕京城。他顾不上休息,径直朝着着名的潘家园走去。七十年代末期潘家园并不像后世,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这些店铺无一例外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籍和文玩。有些店铺门口挂着古色古香的招牌,上面用篆书写着店名;有些店铺则将珍贵的文物摆在橱窗里展示,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历史底蕴的世界。现在的店铺像招牌一样陈旧,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文物。虽说1978年是历史的一个窗口期,但是专家从事文玩的人都少,潘家园也没几家文玩店,做古董生意的人更少。王江海看到一家店内陈列着一本线装古书,书皮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店主热情地向他介绍道:“这可是明朝时期的善本啊!”王江海心中一动,拿起书本仔细翻阅起来,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继续往前走,王江海又被一件精美的紫砂壶所吸引。壶身上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壶嘴和壶把设计得别具匠心。他不禁赞叹工匠们的巧夺天工之技。就这样,王江海随意转了几家古玩店,也没有引起店主的注意,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既没钱买,也没东西卖,就懒得理他。
今日初临潘家园,王江海的震撼还是不小。此地不愧是京城,只见园内已经有不少人,店铺里古玩字画、珠宝玉器、奇珍异兽也有不少,无一不让他大开眼界。而往来之人更是形形色色,既有鹤发童颜的老者,又有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他们或驻足观赏,不时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王江海不禁感叹:这潘家园果真名不虚传啊。又向前走了几步,看见一个店铺名曰“抱朴斋”,虽然有些破旧,但店内文物却不少。王江海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店内,只见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古籍善本。他心中暗自思忖道:“不妨先取出自己带来的古籍来试探一下行情吧。然后再拿曾国藩家书,价格好了再出手。”
于是他伸手从纤维袋子里单独取出那本发黄的古书,小心递交给年轻俊朗的店员,店员端详一会儿后说道:“这本书籍品相倒是尚可,但其价值并不算太高。这样吧,如果您愿意出售,我可以作主以一百块钱的价格收购。不过说实话,其他店家恐怕很难开出更高的价码了。”说完,店员微笑着看着王江海,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王江海听了店员的话,心里有些失落。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嘲笑声。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就这么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居然敢标价一千块钱?我看呐,连一百块钱都不会有人愿意出呢!”王江海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嘲笑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两个穿着光鲜亮丽、看上去颇为讲究的古董商人正在旁边冷嘲热讽。“你们这两个家伙又懂得多少呢!”王江海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这可是一本极其罕见的古籍,它内部蕴含着无比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你真当我们是门外汉吗?”其中一名商人露出轻蔑的神情,不屑地说道,“以我们的眼光来看,这本书充其量不过是清朝末期的产物而已,毫无价值可言。”王江海被对方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商人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铺。“哼,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终有一日,我定会让你们为今日的无知而感到懊悔不已!”他在心里暗暗立下誓言,决心要证明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
这时候有个精神矍铄,鹤发童颜而又十分文雅老人从外面走进来,“哼”了一声,我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一旁的店员赶忙迎上去恭敬的说;“祁老,您到鄙斋让我们蓬荜生辉,欢迎您老光临指导。”祁老也没有回应,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桌子上的古籍,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会儿说:“小伙子让我仔细看看。”王江海使了一个请的手势,侧身站在一边,随即上前感叹道:“老了,眼花了。拿放大镜来。”祁老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镜,小心翼翼的用工具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轻轻地合上书,又拿放大镜认真的看封面的字迹,一会惊愕,一会大喜,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王江海问;"老师,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籍?”“这是一本《黄帝内经灵枢》的残本,《灵枢》单行本最早是由南宋史崧于绍兴25年完成的医书,经他的增修音释,后人再为改动。”祁老说。又说:“这本古籍应该是南宋绍兴本的《黄帝内经灵枢》啊,品相不错,保存基本完整。”又掉过头看向王江海亲切地说:“小伙子,你是想卖这本书吗?多少钱你开个价。”王江海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卖多少钱,您老看能值多少钱?”祁老看着一脸朴实的王江海真诚地说:“我出一千,怎麽样?”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王江海想想说:“好吧,我卖给您老。”内心却翻江倒海,就这本书就卖了一千,那个年代的一千块,好多人想都不敢想一千元能干多少事。祁老说:“你跟我去聚宝斋拿钱,离这不远。”说完就招呼王江海和自己一起出了门,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哼,王世襄那个老家伙,前几天在凉粉摊子上捡漏,嘚瑟的很,今天让他也看看我买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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