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果不其然啊，如今他成了这副废人模样，师妹怕是早就不愿再见他了。
垂眸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臂，江言仿若癫狂，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屋内回荡，震得身旁的弟子耳膜生疼，那弟子吓得一哆嗦，连退数步，踉踉跄跄地转身跑了出去。
刚跨出门槛，江言便与阿语撞了个正着。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抬眼望去，此刻阿语未施伪装，正是那千金阁老板娘的模样。
江言仿若见到仇人，双眼通红，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阿语躲避不及，被他死死攥住了手臂。
“嘶——”阿语吃痛，柳眉倒竖，满脸不悦地质问：“你干什么？”
刹那间，隐匿在四周暗处的护卫闻声而动，纷纷现身，迅速围拢过来，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寒意逼人。
“师妹在哪儿！”江言死死瞪着阿语，阿语被他捏的生疼。
一把甩飞了他的手，脸上带着不悦。
“掌门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阿语打量了一眼江言，脸上带着不悦。
江言脸色一变，心中划过一抹疯狂。
“怎么了？”
就在江言低下头时，神若款步而来，身后的小白原本十分的激动，看到有外人在场，假装正经了起来。
“嗷～”发出了一声浑厚的低吼，带着王者的威压，让人不由得胆寒。
江言抬头，只见神若那双上挑的狐狸眼中毫无温度。
身着法衣，金丝银线勾勒出繁花盛放之景，彩蝶翩跹其中。
莲步轻移，腰间挂着一枚五彩斑斓的珠子，举手投足尽显优雅，仿若天上的仙子临凡，明艳动人，却让人不敢直视。
在对比他此刻的模样，江言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一时间有些不敢看神若。
“师兄怎么来了？”神若玉手轻抬，周边的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阿语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江言的目光落在桌上新添的那盏茶上，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仿若秋风中凋零的残叶。
“师妹，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江言缓缓抬头，望向主位之上仪态慵懒的神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知晓什么？”
神若仿若未闻，素手依旧悠悠然逗弄着小白。
葱白指尖捏起一片肉干，轻轻一抛，精准地落入小白口中。
那模样好似寻常人家逗弄爱犬，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小白吃得欢快，尾巴摇得像拨浪鼓，浑然未觉空气中暗流涌动。
江言的脸色渐渐阴沉如水，恰似暴雨将至的夜空。
反观神若，却似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
“江家……没了。”
江言双唇颤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字字仿若有千钧之重。
“哦？如此，师兄可是在怪罪于我？”
神若这才停下手中动作，微微抬眸，目光清冷如雪，直直地射向江言。
江言与之对视，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喉咙似被堵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没有。”江言艰难的说道。
“师兄今日来找我作甚？”神若漫不经心的问道。
“千金阁老板娘怎么会是师妹的人？”
“还是她一直都是师妹的人？”
江言盯着神若那张绝色的面庞，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答案。
然而神若无疑是让他失望了。
“是啊，师兄才知道吗？”神若不在意的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小白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江言脸上划过一抹苦涩的笑。
“那你替我挡刀也是假的对吗？”
“当然是真的。”神若不在乎的说道。
江言心中带着一抹希冀的问:“那你人推下去……”
“是我设计的，包括你看到的一切，善良的小师妹，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上官曦若，都是我的伪装。”
神若丝毫不在意的直接打断了江言，脸上带着一抹得意。
“怎么样，师兄不喜欢吗？”
“看师兄的模样，想必师兄是喜欢的吧。”神若红唇轻启，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江言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死死的捏着拳头。
神若却是嗤笑一声:“可惜了，曦若师妹早就死了。”
“为什么？”
江言眼眶泛红，眼中似蒙着一层水雾，他死死地盯着神若。
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渴盼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师兄心里不清楚缘由吗？”神若朱唇轻启，话语如冰刀般锐利。
“师兄当初不惜到那几片落后的大陆，不就是为了寻找气运之子吗？”
言罢，她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怕是师兄认为我就是那位气运之子吧。”神若话语中带着笃定。
江言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喉间像被哽住，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沉默。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神若美目一挑，满是不屑，玉手一挥。
“砰”的一声，将一幅画像狠狠掷于桌上。
画像受力，惯性展开，画中女子笑颜如花，那眉眼面容，竟与上官曦若有八分相似。
江言脸色骤变，抬眼看向神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神若见状，柳眉一挑，笑容带着几分玩味：“怎么？师兄认不出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师兄不是一直把我当作死人的替身么？”
“我没有！”
江言心急如焚，立刻大声反驳，额上青筋微微凸起，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神若却是丝毫都不在意，轻轻抬手制止了江言想要说下去的话。
“与我无关，我不想听。”
“你有那么次救上官曦若的机会，可是你也并没有行动，不是么？”神若不屑的问道。
江言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是啊，他有那么多的机会，那些符箓他明明可以避开，只是为了测试神若是不是气运之子。
他丝毫没有反抗，他享受了上官曦若对他的好。
然而他却在那时因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
“几大家族不都是想要寻找气运之子么？”
“得气运之子者得天下，是吧，江师兄。”
神若笃定的话语，让江言整个人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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