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呼,有人议论,嘈杂纷乱的声音里,脸上的校服始终妥帖地盖在林安脸上,替她笼住了所有不堪。
林安没有在全校师生前露出被打得红肿不堪的一张脸,但她的目的却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
有人报了警,浩浩荡荡一群警察的到来让原本想要和稀泥的学校不得不重视起了这件事。
VIP病房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阳光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安靠在雪白的枕头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崭新的被单,床头柜上堆满了果篮和营养品,鲜艳的包装在阳光下泛着不真实的光泽。
";林同学,你好好休息。";教导主任第三次来访时,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讨好的弧度,";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她安静地点头,目光掠过教导主任身后那几个低着头的学生,她们被父母推搡着上前,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
而那个曾经面容扭曲的叫嚣着把她衣服脱掉的女生,此刻正泪流满面地低着头,抖着声音向她说着";对不起";。
爷爷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粗糙的手指不停揉搓着衣角,他面前的牛皮纸信封鼓鼓囊囊,里面装着足够他们好几年生活费的赔偿金。
林安望着眼前没好到有些可笑的场景,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场荒诞的梦境。
就像是电视剧里圆满的大结局,正义得到声张,坏人得到惩治,被压迫许久的主人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林安虽然不清楚内情,但却隐隐猜到这里面有人在推波助澜。
毕竟从国内那么多的先例来看,如她这样毫无身份背景,家境贫困的学生,就算被校园霸凌了,那些霸凌她的人也最多只是被口头批评几句,就算被通报出来,名字都会因着未成年人保护法而被打上厚厚的码。
谁会这样帮她呢?帮她这样一个默默无闻,身无长物的人,林安将目光投到了那件被她放到一边的校服上。
即使盖过她被污水打湿的头,又陪着他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待了一个星期,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上依然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
不是刻意喷洒的香水味,也不是廉价洗衣粉的刺鼻香气,而是一种极淡的、像是被阳光晒透的棉布与新鲜空气混合的气息。
林安轻轻将校服捧起,布料擦过指尖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低头轻嗅,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钻入鼻腔,像是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又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白木兰。
这种气味她虽然不曾拥有过,但却十分了解,这是那些家境优渥、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女孩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林安从小就清楚地知道这件事,这种气味不是指刻意涂抹的香水,香膏的气味。
而是一种经过身处环境长年累月的浸润,而刻进了肌肤,骨骼的气味。
就像是菜市场鱼贩子身上的腥气会渗进指甲缝里,工地工人的汗水味会浸透每一条衣料纤维,常年泡在厨房的人即使清洗的再干净,发丝里也会渗出油润的气息。
林安和爷爷挤在一间狭小阴暗的房子里,房子因着常年晒不到阳光,因此无论打扫得多干净,家具衣服都还是会飘出丝丝缕缕的潮湿霉味,连带着林安整个人都染上了淡淡的潮气。
可这件校服上却全然没有这样的气味,林安将校服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脑子不由得浮现出了那天自己听到的那道甜美清脆的女声。
“老师,请等一下。”
只有那样温暖又勇敢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纯粹无杂质,仿佛冬日里的太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气味。
林安将校服翻过来,摩梭着在里侧的姓名贴里找到了衣服主人的名字——林惜,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姓氏,却更为好听的一个名字。
出院后的第二天,林安蹲在床底摸索了半天,终于捧出了那个自己存了好久的沉甸甸的存钱罐,她摇了摇,里面传来硬币碰撞的闷响。
陶瓷的小猪存钱罐沾了不少灰尘,耳朵处还磕掉了一小块漆,她闭了闭眼,将它用力砸在地上,任凭里面皱巴巴的纸币和硬邦邦的硬币散落了一地。
床头柜的抽屉里就放着那叠厚厚的赔偿金,崭新的钞票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
林安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那些钱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想起医院惨白的灯光和那些人虚伪的眼泪。
她可以因为心疼爷爷一大把年纪还要弯着腰去捡破烂,而接受这笔足以改善他们生活的赔偿金,但却不愿意用这些钱来玷污她的谢礼。
她拿着存钱罐里的钱,在超市里面挑挑拣拣了好半天,最后才选好了一盒包装精美,虽然很贵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水果糖。
这盒水果糖最后连同被洗干净的校服,以及一封她斟酌了许久才写下的感谢信,一起被塞到了林惜的课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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