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张威只感觉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往事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日日夜夜像条狗一样睡在不大的狗窝里，同学的殴打，霸凌成为常态，即使这样，爷爷也不曾放过他，将他的一个肾拿去换了钱。
凭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威想要捏紧拳头，怒目圆瞪地注视着李昊阳。
李昊阳脸色一沉，看来这人被扭曲的记忆有些过于多了，说不好的话，可能一生都被扭曲了。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在地下制服他时的场景，隐约有些不好的猜想。
“我建议你想清楚在说话，现在所有人(上层)都知道了，你只要将你过去所做一切坦白从宽，必须得给大家(上层)一个交代！”
毕竟这是最后一位被污染者了，只有将他的扭曲记忆整理上交，他的任务才算完成......
李昊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极其的肃杀。
“交代？什么交代！我遭受这一切的时候谁来给我一个交代？”
张威嘶吼的声音几乎快要传遍了整栋楼层，汹涌的怒火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李昊阳眯起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话语。对交代的反应这么剧烈？而且似乎还有一丝委屈和快意......他在扭曲的记忆里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的话本就是为了将自己推到道德至高点去指责他，从而引发眼前之人的心理防线崩塌，在给他一个甜枣，彻底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于是乎，李昊阳突然柔和了下来，就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劝说之意，就好像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问题，问题出现在那些人身上，但你不说，我们又怎么替你辩护呢？”
“就像是我们要给你打上‘正当防卫’的理由，也得了解具体的经过啊。”
张威呼吸一滞，‘正当防卫’四个字宛如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了千疮百孔的心灵之上。自从他手刃了那些人后，他一直胆战心惊，之后的一生更是如履薄冰。
他也奇怪为什么那些死去同学的家长不去报警，只是一日没落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无时无刻的刺痛着他。
只是，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哪怕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你们，真的会替我辩护？”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你和和气气地说话了。”
“哎......”
“好......反正你们迟早......也会查到的。”
张威看了一眼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李昊阳，开始回忆起了过往所经历的一切......
......
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后，李昊阳面色阴沉地看着手里的个人档案和一旁的笔记。
本来张威的人生，他的爷爷奶奶十分疼爱他，小时经常待在他们的身边，身边的小伙伴也很喜欢跟他玩。
他本身就是一个温柔阳光的人，即使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他也要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懂事得令人心疼。
之后便是他的父母将他带离了老家，去往了一座二线小城市，从此他们一家三口就生活在了一起，日子也重新美好了起来。
他也因为他本身性格阳光，待人和善，班里的同学也很喜欢他。
张威也很努力，凭借着自身的努力，硬是考取了一所985院校。
奈何天不遂人意，大三那年，他的父母为了见他一面给他庆祝生日，结果半路遇上了车祸，当场死亡。
他们的尸体被撞飞到了河里，顺着河流飘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直到半个月才被人发现，发现时全身都生了蛆，以极其扭曲的方式叠在了一起。
他也因此彻底消沉，变得不再开朗阳光，也不再对任何人露出笑容。
但他现在的妻子却在那个时候不断地开导他，逗他开心，带他出去旅游，请他吃好吃的，会给他生日祝福，也会在元旦晚会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他唱情歌表白。
于是他们毕业后就在一起了，二人还有了爱的结晶......
可现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母先一步死在他的面前，而且死状居然一模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
他的爷爷奶奶却没有死去，反而将他接回了农村，对他百般凌辱，抽打，当出生使唤，为了钱，居然卖掉了他的一颗肾。
而他的那些农村伙伴，则变成了霸凌他的对象，集体孤立，撕烂他的衣服，厕所殴打成为了常态。
即使后来他将这些人全部杀害，好不容易考取了一所末流大学，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也是被对方无底线践踏自尊，当成低人一等的存在。
所有爱他的人，全部变成了伤害他，憎恶他的人。一切的美好，统统是为了惨无人道的迫害......
他因为渴望再见到父母，于是他见到了，美好崩塌后，他寄希望于爷爷奶奶，于是他同样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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