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王家的侍女小厮三三两两躲在不远处,观望着沐颜这边的情况。
沐颜身上的气势缓和下来,“你不怕我?我刚刚可是一不小心把你家老爷给....”
小丫鬟眼睛睁的大大的,如水般清澈的眼里满是崇拜。
“姐姐是好人,我不怕。”
沐颜伸手,摸摸她的头,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瘦的都脱相了,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既然你给我搬凳子,我也还你一个情,你和王家有什么仇,现在就可以报,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小丫鬟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全,又看了看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人,不停的扣着手指。
沐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嚎。
‘咚’
小丫鬟直直的跪了下去,眼眶溢满眼泪,头重重的砸在青石板上。
“姐姐,我叫绿枝,今年十二,我是自愿卖身进府的,我的姐姐绿梅,一年前失踪,我听村上的人说,最后一次看见姐姐的时候,是在王家府门口,我瞒着爹娘进王家,就是想替姐姐报仇,今天,谢谢您替我完成心愿,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沐颜叹气,这王家兄弟到底祸害了多少的人。
“去吧,别打死就行,他的命我还有用。”
“是,多谢姐姐,我能借您的木棒用用吗?”
沐颜直接递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绿枝拿着比她手臂还粗的木棒,走向瘫在地上的王全。
“都是你的纵容,王平才会如此欺男霸女,你们王家的人都该死。”
双手握着手里的木棒,朝着王全的脑袋挥去。
“哎呦!”
王全痛呼一声,想反抗,对上沐颜的笑,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沐颜上前,握住绿枝的手,“你力气不够,我教你怎么用最小的力气,让人最痛。”
想到王平的惨状,王全匍匐在地上,双手抓着沐颜的脚。
“姑奶奶,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放过我,我把我这些年贪的银子都给你,只要你高抬贵手留我一条贱命。”
沐颜低头望着脚上的手,强忍着想砍下来的冲动,抬脚踩在上面。
“绿枝,听说过十指连心吗?”
绿枝立马明白过来,双手握着手里的木棒,砸向王全的小拇指。
一棒子下去,血肉模糊。
“啊啊,痛死老子了,你个贱人,老子要杀了你。”
剧烈的疼痛让王全口不择言,另一只手去掰沐颜的脚。
沐颜就这么站着,纹丝不动。
“你太吵了,王平可是连吼都吼不出来,你还有力气骂人,绿枝,指头那么多,继续砸呗。”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绿枝也没有一开始的畏手畏脚。
拿着手里的木棒,一下一下的往王全的手上砸。
“啊啊啊”
沐颜掏了掏耳朵,真不愧是两兄弟,惨叫声都一样的难听。
惨叫声再一次响彻王家后院的上空。
王平的右手血淋淋的一片,木棒上沾着他的碎肉。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绿枝累的气喘吁吁。
“姑娘,我能不能....”
这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身上破旧的衣服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手指卷曲,浑浊的双眼里尽是祈求。
“姐姐,这是李婆婆,她的儿媳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怀着孕呢,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每天忍受着王平变态的折磨,可是....”
绿枝边说边流泪,平复了好几次,才将话说完。
“可是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王平当着她儿媳的面,让县衙内的几条大狗活活咬死分食,她儿媳当场就疯了,被王平下令活活打死。”
沐颜心口闷闷的,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失去了儿媳,孙子的老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变得那么苍白又无力。
地上的人听见绿枝的诉说,同时安静下来。
“你们谁的刀借我用用?”
离沐颜最近的那个官兵,爬起来将手里的刀双手递给沐颜,“姑娘,请用。”
沐颜伸手接过,那人又躺了回去。
将手里的刀递给李婆婆,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沐颜总觉得,她的声音大一点,她就碎了。
“李婆婆,握着它,替你的家人报仇。”
弯曲苍老而微微发抖的手,险些拿不住手里的刀。
“多谢姑娘!”
李婆婆握着手里的刀,砍向王平的左腿,和绿枝一样,力气不够,伤口并不深。
“死老太婆,你倒夜香还没倒够,你信不信我让人将你溺死在粪坑里。”
李婆婆眼里划过一抹恐惧,手里的刀掉落在地。
沐颜一伸手,绿枝立马将地上的刀捡起来,放到她手中。
好机灵的丫头!
沐颜拿着刀,抵在王全的嘴边,语气凉飕飕的,“我说过,你太吵了!”
王全的瞳孔瞬间放大,冰凉的刀尖让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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