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谢衡被桂公公抬臂挡在了门外：“陛下正在处理国事，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六皇子请回吧。”
谢衡用力将桂公公推开，强行就要往里闯。
桂公公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此刻见谢衡如此行事，冷着脸道：“拦下他！”
两名甲士从天而降，电光火石间，两把剑架在了谢衡的脖子上。
谢衡气得脸色发红：“放肆！我可是当今六皇子，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桂公公慢悠悠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六皇子，得罪了。”
“你个狗奴才！”谢衡气得不行，既进不去，干脆张口对着御书房大喊：“父皇，儿臣找您有急事，您的狗奴才不让我进去！”
“父皇！父皇！儿臣有事跟您说！”
“父皇......”
御书房内的北越帝不堪其扰，脸色阴沉：“让他进来！”
“是！陛下！”桂公公应了一声，又俯身对谢衡道：“六皇子，陛下请您进去。”
架在谢衡脖子上的两把剑立刻消失了。
谢衡冷哼一声，对着桂公公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里走。
他一进去，就看到一道黑影一闪，消失在了屏风后面。
谢衡也不在意，径直对着书案后的北越帝焦急问道：“父皇，儿臣听说您要杀离王，是真的吗？”
北越帝冷笑一声：“你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谢衡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父皇，您能不能不要杀离王？”
“您若是生气他骗了您，您可以罚他俸禄啊，或者撤职也行......”
“您就是别杀他，行吗？”谢衡眼中带着浓浓的祈求。
北越帝没说话，抬手就向谢衡抛出一物：“你自己看！”
谢衡将东西接过，仔细一看，是兵部侍郎石磊传来的密信，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他顿时惊愕了：“离王他......逃走了？”
“哼！”北越帝眉眼阴沉：“朕还没拿他怎么着，他就已经畏罪潜逃了。他对朕可曾有一丝信任？你还替他求情？”
谢衡将密信折起，一双眸子认真的看向北越帝：“父皇，若是他没逃走，您会放过他吗？”
北越帝没有说话。
谢衡皱了皱眉，眼眶渐渐红了：“离王就是因为了解您，知道您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才逃跑的！”
北越帝震怒了：“他一直在利用我们父子俩，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位，朕难道该放过他吗？”
谢衡大声道：“可他当初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太监，怎么可能是在利用我们？”
“谢衡！你真相信有人那么蠢？”
谢衡嘴唇颤了颤，终是没有发出声音。他想为离王辩解，可这......实在是太牵强了......
北越帝走下了台阶，来到谢衡面前：
“傅九离从入宫开始就在步步为营，他如今在北越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父皇之所以给他这么大的权力，都是基于他是一个阉人的基础上。”
“衡儿，你可知，若是父皇没有发现他的这个秘密，他又拥有这般大的权势，一旦父皇老去，他哪怕有一丝歹心，我北越极有可能就要覆灭......你懂吗？”
谢衡咬了咬唇：“可他入宫十年，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我们的事，他还救了儿臣的命......他对北越，有功无过！”
他红着眼看着北越帝：“父皇，他如今既已逃了，咱们就放他一马，行吗？”
北越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衡儿，作为一国帝王，执掌国家公器，绝不可心慈手软。尤其是这种关乎国家存亡的威胁，必须斩草除根。”
谢衡死死忍住眼泪：“可是父皇，他没有做任何谋逆之事，他这些年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北越帝拍了拍谢衡的肩膀：“衡儿，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大仁不仁。”
“父皇......”
谢衡还想说什么，北越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谢衡不想走，北越帝唤来两个小内侍：“将六皇子带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日就安心读书吧。”
这就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看着儿子被架走，北越帝又叹了口气。
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他回到了书案后坐下：“冷风。”
屏风后一道黑影闪出，立于案前，正是冷风。
北越帝按了按额头：“接着说。”
冷风颔首，接着道：“他们本来计划逃去南疆，但傅九离一向聪明，既然已经连夜逃走，便说明他已知晓属下出卖了他......那他们就很可能会改变路线，不去南疆了。”
北越帝追问：“按你的推测，他们有可能改道去哪里？”
冷风默了默，分析道：
“东莱他们应当不会去，虽说沈冥曾在东莱为相，深受东莱皇帝信任，但沈冥也帮着北越夺了东莱十座城池......”
“东莱吃了这么大个闷亏，他们若是去了东莱，不是羊入虎口么？”
“而西宁自从在北越丢了二皇子，就一直对北越存有敌意，傅九离作为北越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一旦去了他们的地盘，很难不受牵连......”
“所以。”冷风道：“他们去南疆是最好的选择，但计划既已败露，保持原计划是傻瓜行为，傅九离肯定不会干！那么他只能在东莱和西宁选一个去，端看他如何考虑了。”
北越帝气笑了：“你分析了半天，就说了这一堆废话？”
冷风立即跪了下来：“属下愚钝，请陛下恕罪。”
北越帝指尖叩了叩书案，忽然话音一转：“还有什么情报？”
冷风道：“傅九离的暗卫在营地统一受过严酷的训练，考核合格之后才能出营，能力十分强悍。若是仅凭石大人带的两千护卫军，奈何不了他们。”
说完他一拱手：“属下清楚所有暗卫核心成员的弱点，请陛下派给属下两千黑甲卫，旬日内，属下定将傅九离和沈南星缉拿归案！”
北越帝眸光闪了闪，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书案：“朕给你五千黑甲卫，若是你任务失败，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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