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求他来得更快不是吗。”解琬如看着他们说道，“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送死不划算，要让我替你们去送死？”
“……”没想到看起来她会说的那么直接，眼前哭惨的张家族人哭到一半都哽住了。
“你都听见了，如何。”解琬如抬头看向门口。
“是我管教的太松了，竟然让他们打扰到夫人。”见自己偷听被发现的张宗矶索性也走了出来，在那群人惊恐的目光中坐到了解琬如旁边。
“你要吓唬他们是你的事，但是我的确有件事想问你。”解琬如扫过地上的几人。
他们把石夫人在代组长心中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还不等张宗矶指示，就立马跑了。
“当初我给你的子蛊只有十二只，为什么现在张家会有二十几个人身上有子蛊？”解琬如看着他问。
“那当然是，模仿着夫人，把其中一只养了五年，才勉强复制出来。”张宗矶脸上带着笑容，“不过后面我培养的子蛊不及夫人培养的万分之一，还要跟夫人请教一二。”
“每隔三日放血养蛊，一共要养一个半月。”解琬如看了一眼张宗矶说道，“你们张家人养不出来的，你放心。”
“不对……明明我每日拿鲜血滋养蛊，养了五年，为何还是那么……”张宗矶狂热的盯着解琬如，“是夫人的问题？还是其中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养蛊之术，不传外人。”解琬如阻断了张宗矶试图向她寻求养蛊秘法的可能性。
“那当真是可惜……”他收回了视线，突然看向院外说，“夫人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小孩儿。”
“嗯？你是说诺果？他若想留在张家便留，若是不想留，那便送他离开，他父亲那边还有人吗？”解琬如看着院外在蹲着马步的诺果，这孩子确实机灵，在张宗矶回来之后，就顺势黏上了解琬如。哪怕他们都没有特意去管他，如今的他也无人敢招惹。
“之前我爹寻觅在外的族人，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延续张家血脉，如今只剩下这个血脉不纯的小子，自然是去留随意。与其在他成年之后放他离开，不如趁着他年纪小记事不清，让他离开。”张宗矶说道。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以血脉论亲疏了？”解琬如问。
“于我而言，亲疏从不以血脉论，不过于张家而言就是如此。”张宗矶道。
“找一找他的父辈，送他离开吧。”解琬如是想着能离开这个地方最好，自己在一天天变老，而跟自己同一个年纪的人却还是那个模样，普通人待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扛不住。
“你对小孩儿特别宽容。”张宗矶撑着头看向她，“只是因为不忍心，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是你把我拉入尘世，我自是随心而行。”解琬如笑着说，“不是张家人注定无法融入，就同我一般。”
“是吗？我倒是觉得夫人融入的挺好。那群人都知道来让你劝我。”张宗矶道。
“那不是你给他们营造出来的假象吗，拿我当筏子，所做的一切原由皆是我。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而然也就信了。”解琬如对于张宗矶的做法一直保持沉默，毕竟她注定是张家的过客。
“夫人胸襟宽广。”张宗矶笑着，如今的他笑起来显得有几分柔和，“这尘世当真没有什么值得夫人留恋？”
“留恋的事物，不在此间人世。”她不爱说谎，也不想就这么直接告诉他，于是迂回的回答道。
“那真是可惜了，鄙人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不打扰夫人了。”张宗矶收起了试探，捋顺衣摆，起身离开。
*
诺果在得知自己要离开张家之后，当天就跑来找她。
“夫人！我，我要走了！”诺果揪着自己的衣服，定定的看着她。
“嗯，我知道。”解琬如看着他问，“你不想离开吗？”
“我，我想跟家人一起生活，但是也想跟夫人一起……夫人，以后我能经常回来吗？”小孩儿用自己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知道她心软容易答应，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只是解琬如遇见的小孩太多人精，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是真的想和我生活在一起吗？不，你只是想继续窥探长生的秘密，诺果。”解琬如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在张家你可以学到东西，又有我和张宗矶的庇护，你可以过得无忧。但你始终是和张家人不同的，你不该探寻长生的秘密。”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姓张吗！额么，额么明明是……但是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早……”诺果倔强的看着她，像是想要与她据理力争。
“这个时代对女性本就太过严苛，而你的母亲……你知道她生你的时候几岁了吗？”解琬如笑着捏了捏诺果的脸，把刚刚系统搜集到的信息告诉他，“你母亲当时已经103岁了，如此高龄的女性生产，本来就是带着极大的风险，更何况后来你们还长途跋涉从蒙古跑到了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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