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我。”
又在照片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来另一张，“这是姥姥姥爷。”
照片里面不变的依旧是爸爸妈妈和她。
两张照片一看就是在同一个地方拍的，不过就是凳子上坐着的老人换了一下。
何书瑶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涣散，好像在回忆。
“爷爷奶奶是军人，年轻的时候拼命，身体亏损了很多，在我出国的前一年去世了。”
“姥姥姥爷是搞研究的，早早的也离开了。”
何书瑶正要继续说的时候，就听到裴云霄心疼的声音，“阿瑶，别说了。”
这些事情他可以不知道，从阿瑶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又把伤口撕开一次，血淋淋的展露出来。
“没事儿。”何书瑶继续说道：“我爸爸妈妈也是军人，我回国就是因为他们牺牲的消息传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书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抽了一下。
涌上来的酸涩好像是要将她淹没一样。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想起来依旧很心痛。
裴云霄一直紧紧的盯着何书瑶，见她一瞬间的恍惚，连忙将人搂在了怀里，拍着背，轻哄着。
“好了，好了，不说了。”
再说下去，他也听得要碎掉了。
哪怕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但真正的听到之后还是心疼的不行。
这样巨大的变故发生在阿瑶身上，只要光想到这些，他就呼吸都不顺了。
更别说那时候阿瑶一个人在国外，孤立无援，不敢想象听到这样的消息是多么的崩溃、迷茫。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后来变得那么的冷清。
裴云霄摸着何书瑶的头，“阿瑶，我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也深知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言语的无力感，只能化作一下下轻柔的安抚。
何书瑶倒也没那么脆弱，只是想起来时候的那种疼痛好似已经成了血液中的一部分，习惯了。
思念是痛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何书瑶不会忘，也不敢忘。
“我没事儿，就是和你说一下。”
听起来语气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伤心。
但心中的苦楚何书瑶只会留给自己，在每一个深夜默默消化。
正因为这样，裴云霄才会更加心疼。
何书瑶感觉到这个拥抱是如此的不同，是珍重的，是疼惜的，同样也是安抚的。
她笑了笑，在裴云霄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好了，我没事，继续看照片吧。”
裴云霄也配合着她的话，一手揽着她，一手翻看着照片，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几分伤感。
翻着翻着就看到一张与众不同的照片。
这上面的阿瑶不再是小公主的模样，而是脸上好像被抹上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突然被抓拍的。
看向镜头的眼神都是茫然的，还皱着小眉头。
连头发都有一些凌乱，看起来既灵动又可爱。
裴云霄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不禁笑了起来，第一次见阿瑶这样的神情。
何书瑶听到他的笑声看了一眼，看到是这张照片的时候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这是那会儿和晚心、立党哥他们玩，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泥巴，不注意就被糊上了，追着打，跑了好一会儿。”
所有，头发跑的都快散了。
何书瑶是有些爱干净的，不管什么时候，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不可以弄脏。
就连小手也必须是干净的。
随身携带着小手绢，擦擦擦。
小的时候小伙伴们喜欢玩泥巴，她靠近都不会靠近。
那次也是在一旁看着，没想到被晚心和立党哥联合起来捉弄了。
只要一想到脸上是泥巴，何书瑶简直是崩溃的。
但她又哭不出来，追着钱立党跑了好久，成功揍了一顿后才开心。
裴云霄听她说的话就能想象出一二分当时的场景，肯定很好玩。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都是在被窝里度过的。
裴云霄把从小到大的何书瑶看了个遍，小时候的事情也在软磨硬泡下听到了不少。
不仅如此，还看到了几张阿瑶在国外时候的几张照片。
不多，也就是五六张的样子。
应该是一年拍一次，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时间也是固定的，是阿瑶过生日的时候。
那几张照片中，孤寂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
“阿瑶，这张照片能不能送我？”
裴云霄晃了晃手中的那张照片，就是何书瑶被抹了泥巴的那张。
“送你了。”何书瑶大方的说道。
中午两个人吃的蒸碗菜，蒸了一份排骨，还热了一些肉丸子和小酥肉。
何书瑶还是有些咳嗽，但是已经好多了，偶尔一两声，比起之前咳个没完好太多了。
下午的时间何书瑶准备去看看爸爸妈妈。
现在不让祭拜，什么东西也买不成，但是过去和爸爸妈妈说说话也是好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何书瑶问道：“你下午有事吗？”
吃过饭的时候，裴云霄就出去过一次了，何书瑶猜想应该也是去看他的家人了。
这话一听，裴云霄就有几分紧张和激动，握了握拳，“没有事阿瑶。”
“没事的话就陪我一起吧。”
临出门的时候，何书瑶看裴云霄一会儿拿下来这个，一会儿拿下来那个，都裹在了何书瑶的身上、脸上。
包的严严实实的，试图还让何书瑶再穿一件外套。
何书瑶看着身上的两件外套陷入了沉默。
她已经穿的鼓囊囊的了，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厚，穿这么多好像一个圆滚滚的球。
何书瑶按住了裴云霄蠢蠢欲动的手，委婉的说道：“再多的话我要走不动了。”
就这样她也感觉有费劲儿。
本来就还有一些咳嗽，这么冷的天气，裴云霄就怕穿的不暖和。
两人这次是开车，速度快了很多。
等到了烈士墓园的时候，裴云霄手心都出汗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
“阿瑶，我也下去吗？”
“嗯，一起吧。”
两个人刚下车，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雪花，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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