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桥秀行司令官也知道，就这么强行要求李大少担着这样的风险继续干下去，这个事情肯定弄不长久。
他眼珠子转了转，先是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雪茄盒，抽出一只雪茄递给了李三水。
见李大少将雪茄点燃之后，这才对李大少说道：“没事的，李君。轰炸重庆的飞机大多数是从武汉方向起飞的，还有一部分是从山西运城机场起飞的。武汉方向的麻烦我来解决，以后咱们的船靠码头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什么时候不方便的。”
李大少眼中精光一闪，“司令官阁下，您的意思是？”
高桥秀行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我不能告诉你更具体的事情，不过我有办法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不能靠港卸货。当然，我们都需要额外付出一部分费用。”
“这当然没问题”，李三水先是高兴的应道，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赶上山西方向的飞机轰炸重庆怎么办？虽然概率小了很多，但就怕万一啊？”
“山西方面的话，我虽然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你可以和川越隆雄司令官说一声，我知道他有一个老朋友在那边。”高桥秀行虽然没有说的太明白，不过显然是说川越隆雄司令官的这个老朋友是知道山西日军轰炸重庆的计划的。
两个人都不担心川越隆雄司令官会不同意此事，那个家伙比他们两个更喜欢那些绿油油的小东西。
两个人将事情谈妥，又继续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当然，昨天的这个事情肯定会时不时的提上几句。
李大少就状似无意的随口说道：“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帝国飞行员的技艺精湛，大晚上的居然能从几千米高空找到一个灯火管制中的码头，还把广达轮炸沉了。看来我还是要去拜一拜才行。”
”什么技艺精湛？呵呵，要不是有那些’夜莺’给他们做目标指示，他们可不一定把炸弹丢到哪里去了。我听说海军第十三航空队的轰炸机训练的时候，把炸弹都丢到泥巴地里面去了。哈哈哈。”高桥秀行摆摆手，笑着对李大少说道。
李三水一听就知道这些夜莺肯定就是日本人在重庆安排的特工，原来是这些人搞的鬼，怪不得日本轰炸机的轰炸效率比想象中的要高不少。
他很想问问夜莺是哪个情报机构的人，可是他不能直接问高桥秀行。
“我觉得还是帝国飞行员的技术水平高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只是把目标的方位坐标什么的发回来，飞行员在那么高的天上一样很难找到的。”李大少故意用替飞行员打抱不平的语气争辩道，他知道高桥秀行司令官有一个不自知的弱点。
就像日本海陆军之间严重不和一样，日本海军的各个兵种之间一样有着鄙视链的存在。
奉行大炮巨舰主义的日本海军，海军舰队的士兵自视最高，他们看不起海军航空兵，要不然怎么大日本帝国只有海陆军，没有空军呢？
海军航空兵虽然争不过海军舰队的人，但是在他们眼里，自己可是比海军陆战队的这帮家伙强不少。
所以说，虽然在面对陆军马鹿们的时候，海军的所有人都能一致对外，可是海军内部的纷争也一样不在话下。
处于鄙视链底层的海军陆战队对于海军舰队的人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那是海军的根本。
但是，他们对于海军航空兵居然敢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是十分不忿的。
现在高桥秀行一听李三水在为那些鸟人说话，立即反驳道：“谁说那些夜莺只是发回来坐标了？他们会在夜间轰炸的时候点燃篝火之类的信号做导航指示。”
当然，他虽然知道轰炸机上的领航员还要以此进行三角定位的解算，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和李大少说那么明白，何况李大少估计也搞不懂。
李三水这时做出来了恍然大悟的模样，迅速将自己的观点调整为与高桥秀行司令官保持一致。
这让高桥秀行顿时感觉心旷神怡，有了一种面对鸟人，打了胜仗的爽快。
当天晚上，戴春风又接到了李三水的电报。
“天王，今悉，日寇在重庆安排有代号夜莺之特工，应为某特定群体之属。日机轰炸时，夜莺会在目标附近以火光等信号进行导航指示。以上。地藏。”
戴春风将电报递给了毛七五，“看看吧，那个夜枭还没招供，这又出来了一个夜莺。这种人怎么就这么多，该死，统统该死。”
毛七五仔细看了看电报里面的内容，琢磨了一会儿，对戴春风说道：“局座，卑职有一事不明。”
“说吧，什么事情？”戴春风淡淡的道。
“这些夜莺就算能放火来指示目标方位，想来也不可能离目标太近，那些日本飞行员在几千米高空又是怎么能找到目标的准确位置的呢？”毛七五问道。
戴春风一怔，他刚刚只顾着生气，还真没细琢磨此事呢，现在一想，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毛七五见戴春风不做声，继续道：“就比如上周被炸掉的那个秘密变电站，以及后来被轰炸的广阳坝机场。那可都是军事重地，都是有城防部队把守的，如果有人在附近放火，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戴春风点点头，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毛七五又将自己参加联席会议时的听闻说了出来，“局座，前天我去参加广阳坝机场被敌机轰炸之教训研讨会议的时候，空军方面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戴春风注视着毛七五，等着他的下文。
“空军的人复盘日机轰炸过程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是从防空高炮第3团的防区潜入的。而由于之前秘密变电站被炸还未能修复，导致高炮第3团的探照灯几乎没有电力供应，无法进行对空照射。日机临空时，高炮第3团只能听着敌机的声音，胡乱开炮。这种航路路径又是怎么导航的呢？难道也是这些夜莺干的？”
戴春风一样解答不了这些问题，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的，最终只能决定，安排人在重庆的各个制高点守望，等到下次日机夜间来袭的时候，看看那些夜莺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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