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极了，他们也是我撺掇的，我听见他们的抱怨了，想着，他们不如去外面好了。”
...
“你知道这事最可笑的地方在哪里吗？最可笑的是他们五个人甚至都没说能完全打赢傅青衣一人。
人跟人的差别竟大得如此。”
“大师伯他...”
“先不要说话，我还没说完，其实你那师父也是个人才，被家里送上山打杂学点本事，本意是想说减少一分花销的。
他家里不愿意再养他，他心知肚明，其实恨死自己的家人，山里的日子不好过，他每日要洗很多衣服，但每次家人过来看他，都是笑呵呵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每次他家人过来，都会给他带一份吃食。
平日里看着个软和的豆沙包，临了下起手来，那是最狠的。”
...
秦玉华突然不知怎的，说起往日旧事，她经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曾几何时，她是真想把一切事情说个遍，可奈何，世上没有可以聆听她那些话的人。
她又何尝不想说真话，但没人爱听。
为什么改典籍？
因为那些看过真正典籍的人都觉得人生残酷，真相残忍。
“你不知道吧，傅青衣当时只是打败了他们，杀了他们的，是你师父。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看见师父被杀，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救，也不是去救人。
他首先把山里最小的孩子藏了起来，然后抹了自己一脸血，装可怜去求救，去找那个他认为很乖戾的小哥哥求救，言辞恳切，把人家推了出去，他自己躲在后面。
他可太有心机了。
你觉得呢？”
沈亦白咽了咽口水，秦玉华看着她那样子陡然笑了，笑得有点癫狂。
“你这什么表情，我还没有说他俩为了养活自己，下山做窃贼，劫富济贫呢，诓骗别人把孩子送上山，收人家高额的礼金。
你真的了解他们吗？
对他们说的话深信不疑。”
沈亦白无言以对，秦玉华笑了，“看吧，你其实也没有很了解他们呀，你只是恰好站在了他们光明的一面。”
秦玉华看她那样，到底是收手了，没有继续，她突然看向黎志清，眼底的惆怅藏不住。
“你们是运气好而已，所以想法很积极，我能理解，但不要轻易劝别人放下敌意，你们不配。”
“对不起，秦师叔。”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可能不相信，我内心是极其希望你们都能开开心心的。
我很喜欢你们年少时期的相互打闹，如果能一直那样，该多好啊。”
“......”
说着这些，秦玉华陷入某种深思，看着远方，眸子没有定焦。
“啊，是这样啊。”
“姑姑？”
林茂文发现秦玉华神情有丝不对劲，有点担心的喊她。
她忽地笑了，但就沈亦白看来，那笑隐约有几分释然。
就好像刚刚，她想通了什么事一般。
“傅青衣！”
秦玉华突然高声喊叫，她惯不会这么办事的，所以嗓音有点嘶哑。
“傅青衣，我等着你消息，莫要我失望了。”
不远屋顶处，傅青衣和尹青山迎风而立，长发随风起舞，两人面色严峻，但听到秦玉华这句话，陡然嘴角带了丝笑意。
“且请前辈，静候佳音！”
沈亦白目睹这一切，不明觉厉，有种电流在她体内穿梭，她总感觉他们两方似乎在此时此刻达成了某种共识。
“你是要去青兰山吧。”
秦玉华喊完话，对着沈亦白陈述，此时她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但神情似乎没有刚刚的沉闷。
“是。”
“如此，我们共走一程。”
“师叔您？”
“我约莫猜到你大师伯想干什么了，他总是胆子大的，让人胆寒。”
说到这个，沈亦白很难不承认，只得轻轻点点头。
“到底是那个能靠自己反杀的小鬼，很有勇气，也很有实力，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等我想通了，我会去的。”
“好。”
事已至此，沈亦白无需多言。
“傀儡我会重新处理，那是阿狸为了你定做的，我会让那东西变得干干净净的。”
“谢谢师叔。”
傀儡被秦玉华做了手脚，提前在那里面藏了一个灵识，因此她可以通过那个傀儡看到沈亦白和黎志清的一举一动，当初通过傀儡救下沈亦白和传播错误消息也是来自她的授意。
而这些，黎志清并不知情，在灵识，灵海这个领域，他和其他几人终究还是门外汉。
“对了，以免你不知道，当初我让你拿走的那些天宝。”
“......”
“是那翁岫蕴的私藏。”
沈亦白真不想听到这个。
“他偷摸找了很久。”
“师叔！你故意的吗？”
“我不想你好过。”
说完秦玉华带着林茂文离开，眉眼间好似冒出了当初在青兰山的神采，诙谐的，调皮的，甚至有几分暗黑。
“我讨厌死那个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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