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格外刺鼻。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发出冰冷的白光。
霍言深坐在长椅上,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手术室的门。十分钟前,苏晚晚的心跳停止了整整四十秒。那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漫长的四十秒。
"霍总。"林志强端来一杯咖啡,"您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霍言深接过咖啡,却没有喝。他的目光落在杯面倒映的自己 - 憔悴、狼狈,哪还有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总裁形象?
"查到什么了吗?"他哑着嗓子问。
"狙击手很专业,没留下任何痕迹。"林志强说,"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一个证物袋递过来。里面是一枚沾血的玉兰花袖扣。
霍言深瞳孔一缩。这枚袖扣他太熟悉了 - 当年父亲车祸现场就发现过同款。
"让王鹤查查这个袖扣的来源。"
"已经在查了。但是..."林志强迟疑了一下,"王鹤失联了。他的公寓被人翻过,电脑里的资料全部被删除。"
又是一个意外。霍言深眼神渐渐变得锋利。这些巧合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张琳快步走来:"有发现。我查到陆薇最近的通话记录,她和一个神秘号码联系频繁。号码虽然加密,但有个特征 - "
她递过一份通讯记录:"每次通话都恰好是三分钟。这是典型的特工通讯方式。"
"能追踪到对方位置吗?"
"信号经过多次转发,很难定位。不过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医院附近。"
霍言深心中一紧。敌人就在附近?
正想着,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暂时稳定了。"
"她怎么样?"
"多处骨折基本固定,脑部淤血也得到控制。但是..."医生神色凝重,"病人受到严重脑震荡,苏醒后可能会出现记忆障碍。具体情况要等她醒来才知道。"
霍言深松了口气,却又升起新的担忧:"什么时候能醒?"
"这很难说。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几天。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安静,让大脑得到充分休息。"
医生刚说完,监护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仪器报警声!
"不好!"医生冲进去。
霍言深跟着进入病房,看到的场景让他心如刀绞。各种仪器的数据在剧烈波动,苏晚晚躺在病床上,浑身抽搐。
"病人癫痫发作!"护士大喊,"准备抢救!"
"快,给我地西泮!"
医生手法娴熟地注射药物。过了漫长的几分钟,苏晚晚终于平静下来。
"怎么会这样?"霍言深声音发颤。
医生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可能是脑部受损引起的并发症。必须马上做CT!"
正要推床去检查,苏晚晚突然微弱地睁开眼睛。
"晚晚!"霍言深激动地凑近。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苏晚晚的眼神空洞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你是...谁?"她虚弱地问。
医生立即检查她的瞳孔:"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我...我在清华读大三...今年是2019年..."
霍言深如遭雷击。2019年?那是他们相识之前!
"典型的逆行性失忆。"医生低声说,"她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这期间发生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能恢复吗?"
"这要看情况。有些病人可能慢慢恢复,有些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霍言深踉跄着退后一步,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记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这是在救她。——玉兰"
霍言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终于明白了 - 这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有人要确保苏晚晚忘记一些事,忘记那个关键的晚上。
但为什么?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监护室外,林志强正在打电话:"计划很顺利,她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五年前。"
"很好。"电话那头传来冷酷的声音,"记住,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是关键。她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那些事。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话筒里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就只能让她永远沉睡了。"
林志强放下电话,额头沁出冷汗。他看着病房里紧紧握着苏晚晚的手的霍言深,心中百感交集。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这个晨光,却带着让人心惊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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