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芙柔笑起来，看着更乖了。
她先是把包袱里面的麦乳精露了出来。
这年头，麦乳精是好货。
薛芙最开始不太清楚麦乳精在这年代的价值，是她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听见旁边郑佩佩一声惊呼，问她，还能不能帮忙弄到麦乳精，她也想买一罐。
薛芙这才知道，这是好东西。
拿来送人，够面。
薛芙见到婶子目光落在手上的东西后，表情更和蔼了，她直觉有戏。
她这个人惯会说好话撒娇，立马就抓住机会：“婶子，是这样的，我第一次下乡，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干活也是，有些慢，老是拖累别人。唉...我真怕给咱大队知青点丢人...害大队评不上模范...”
薛芙垂脸，手里的东西往婶子方向推了推，轻言细语：“婶子，唉，这还是要多麻烦队长，我今天其实都不好意思上门的。”
婶子朝她笑了笑，虽然嘴上还是打着官腔，说：“唉，队长还没到家呢。我也不懂这些。害...”
但薛芙手里的麦乳精倒是接了过去。
薛芙乖巧笑了笑，表示理解理解：“不打扰婶子做饭了，我也该回去了。”
顾崇从县城赶回来，远远就见着那边一路蹦来蹦去的薛芙。
她太好认了。
村里没这么白的女孩。
那截在外面的手臂，在傍晚昏沉的余光里也格外白皙。
她肉眼可见的高兴，像乡间蹦哒的野兔似的。
顾崇瞄着她，见着她从大队长家房间回来的，心里了然。
果然还是个鬼精的，不是个傻子。
顾家也在村后柴山那处，和去知青点有一截同路。
顾崇这会儿没急着赶回去了，卡了一段距离，就跟在薛芙身后。
等走到分路的岔口，顾崇往自家方向走，结果还没分开走两步，就听见另一个方向一声女孩的尖叫。
顾崇回头就见到薛芙不知道是碰见了什么，手脚乱舞，头发辫子都拆乱了，吓得花容失色，朝他这边的方向乱跑。
她没功夫去看路辨认方向，而顾崇说不清什么心思，没侧身让开位置，就等她直直撞进自己怀里。
软。
她怎么这么软。
顾崇思路一下子被撞进来的怀中人打乱了。
他懵懵的低眼，然后撞上她抬头望过来水润润慌乱的狐狸眼。
她委屈极了，发现是顾崇，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
“怎么了？”顾崇声音是他没察觉到的柔软。
她哽咽了一声：“有虫。”
顾崇抬手，想擦擦她眼尾的泪水，但抬到一半动作就停住了。
他问：“哪儿？”
“我裤子上。”
薛芙头皮都在发麻，她好端端走路，那虫直接就跳她身上了。
她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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