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云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哆嗦了。
“婉儿，你登高了多少丈……才成为圣女的？”
唐婉儿面露追忆之色，回想起第一次登上魔山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她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爬，筋疲力竭之下，方才登高两百丈。
哪怕是如此狼狈，也引得了整个巨魔门的轰动。
远远没有谢离这么轻松。
“两百丈吧，爷爷他们是一百八十丈。”
“嘶……”
其余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那等谢离出来的时候，岂不是要直接成为巨魔门门主！统一四脉！
魔山山巅，谢离看向混沌气深处。
那里云烟旋转，翻腾，偶尔透露出一角，似乎有一个人影正在微笑着看着他，等待他。
他转头走向深处。
万魔广场上，四大圣人顿时露出期盼之色。
巨魔门已经许久没有不朽诞生了，哪怕强如他们，也不知道魔山之巅有什么。
画面不断靠近。
就在这时，混沌之气涌来，将一整张画面都给遮掩了。
他们施展神通，也难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谢离慢慢走向那个人影，直至最后坐下。
这是一个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人，好似天生的谪仙，不染一丝尘埃。
根本不像是魔。
反而像是仙。
那人沏了一杯茶，推向谢离，就像是主人推茶给客人，不由得感叹道。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能登上魔山了，那些魔崽子真的是不争气。
尤其是近千年来，最高也才登上两百丈，简直要气死了。
没有不朽，我魔道怎么屹立于灵州巅峰？”
谢离没有喝下灵茶，听着这位真仙的吐槽。
听听，都听听，这还算是人话吗？
就算是至尊，想要登顶魔山，也几乎不可能。
整个灵州，有多少至尊？
但凡一个宗门内有一个圣人就可以算是一流势力了。
他对此只能在心中说道。
“您老还是眼界太高了啊。”
“你怎么不喝茶，此乃悟道茶叶浸泡而成，对于修行大有裨益，算是登上魔山的小小奖励吧。”
谢离喝下茶水之后，顿感念头通透，思想开阔，从前脑中的不解之处也迎刃而解了。
对于吞云鬼经的领悟更上一层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么神奇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仍旧意犹未尽，看向第一任门主。
后者摇了摇头。
“没有了，这是我的主身拼死抢来的，自己喝了绝大部分，只留下了几片了，寥寥无几。”
“前辈还活着？”
谢离大惊失色，他还以为这只是残魂，没想到竟然是化身。
巨魔门开派祖师露出骄傲的表情。
“那是自然，你以为真仙境为何又被称为不朽境。
理论上，只要成仙，就能历经无数个纪元，万劫不灭，亘古长存！
我只是主身的一具化身，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来像你这样的晚辈。
“那太一道宗的开派祖师呢，他应该也是真仙吧，是否还存活着。”
谢离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对他十分重要。
后者摇了摇头。
“他死了，因为手持一株仙药被多名真仙围攻，连全尸都未曾留下。”
谢离听后，这才安心。
他害怕就害怕在万一血洗太一道宗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仙人偷袭他，假如没有个准备的话，报仇就成为奢望了。
第一任门主眉头微皱。
他虽然是化身，但也念头通达，知道这样问必然有其因，不过并没有细细追究。
一个能镇压魔山之灵，也就是他的人，无论用了什么手段，总该不是庸碌之辈。
还有那神奇的功法，能够吞噬禁制，就连空间都能撼动，简直骇人听闻。
“小友，我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看来，魔是什么。”
第一任门主眼神之中突然射出来两道精光。
显然，他对这个问题十分看重。
谢离认真思考之后，答道。
“我以前认为，魔就是魔，全都是十恶不赦之辈，就算其中偶尔出现豪杰，也改变不了整体。
后来，我投身魔道，方才明白，那种只知道杀人的魔只是小魔，走入了歧途。
真正的魔是无拘束，是桀骜不屈服，是不迂腐。”
说着说着，他就想起了过往种种。
其实，在心里还有补充，只是没有说出口——
正不正，魔不魔，善不善，恶不恶。
都只是世人的偏见罢了，拯救万千世人可能是被骂作畜生的大魔头，导致生灵涂炭，祸害遗千年的也可能是正道伪君子。
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个定式。
只要自己认为的，就走下去吧，任他人去评说。
“是啊，魔常常与恶挂在一起，这都是世人的偏见。
真正的魔，方才是大自由！”
第一任门主露出满意的表情，下意识地点头称赞道。
他看向谢离，就像是在看一位道友，看一位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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