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雪也不恼，只是她一旁的朱珠白眼快翻上了天。
杨思雪问：“你就吃这些？”
唐心终于舍得抬起下巴看她一眼，只是眼里略带疑惑，颇有一种看傻子的困惑，“不然？”
“哟，你背后的金主啊，大佬啊干爹什么的就这么小气吗？不舍得事后给你吃点好的，搞这么寒酸呢？”朱珠刻薄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闻言，杨思雪和唐心都莫名的看向了朱珠，至于其他的几个女生，则低头议论着什么。
隔远了唐心也听不真切。
而杨思雪平日在学校被众星捧月惯了，是典型的公主病加大小姐脾气。
但是杨家家风严苛，那些带着侮辱意味的言辞，是她第一次听到。
之前她在广播上听到朱珠的通报时还不敢相信，因为她自高二起便很少再关注网络，逐渐演变成现充。
因为了解事情不全，面对朱珠的再三解释，她也就信了朱珠的话。
但眼下……
眼下她亲耳听到了。
对此情形杨思雪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唐心。
唐心当然知道朱珠意指什么，一双眸子微垂着，看不出喜怒。
下一秒她就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牛奶，精准的泼到了朱珠的脸上。
她的声音不急不躁，情绪稳定的吓人：“朱珠是吧。我当你带了脑子出门，却没想到你是单纯没脑子。就凭你在网上散布的那些激烈言辞，我随时能让你进了局子出不来。”
“啊——你竟然！”
唐心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泼牛奶这么简单。”
眼神平淡无波却让人无端感受到一股怪异的压迫感，就好像有人拿枪指着眉心，一股畏惧感便油然而生。
其它女生连忙按住朱珠，生怕她动手把事情闹大。
杨思雪一个头两个大，她急促的喊着，“快带她回去。”
“放开，你们到底是不是我朋友，没看见我被欺负了吗？啊！放开我。”
朱珠使劲儿挣扎着，一边喊着“小雪”。
等到一行人离开，这方寸之地才算安静下来。
唐心看着单独留下的杨思雪，没那么好脾气的问着：“你不走留在这做什么？”
“我……我当然有事和你聊聊。”
唐心看了她一眼，拿起纸巾轻轻擦了下嘴角，眼里很是不理解，“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没有授意朱珠去做了些诋毁你的事，我们杨家人也不屑于做这些……”
杨思雪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落入唐心耳中。打破她对杨思雪一惯的认知，但唐心也没那么好糊弄，也不想辩证着话里有几分真假。
只听那道声音继续着：“他们说你是校长举荐进的誉海，然后又放进了重点班，颁奖礼上校长说学校的那套题库源自于你。”
唐心随意靠着椅子，望向身侧打断她的话：“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10班的那个空位一直都是留给我的。但是你来了，属于我的位置没有了。”
“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位置。”
“是！”
“幼稚。”唐心脸上闪过一瞬讥笑，随后指节敲击着扶手柄，偏头说道，“我是来得晚，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当初的事我略有耳闻，凭你的综合成绩当时明明足够进10班，却因为两句旁人之言就赌气不去。这怪谁？你当这是过家家吗，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又能决定谁？”
“……你！”杨思雪维持的好脸色开始龟裂，“你根本就不懂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当初分班靠的是高一总体的考察成绩，那些人看我错过最后两门考试依然够进重点就四处传谣，说是我们杨家给学校塞了钱才把我名字列入重点班。”
“是吗？那今日的我和曾经的你，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同病相怜了。”
杨思雪却摇摇头，“我们不一样，旁人只觉得我的优秀是天赋使然，却不知道我也是挑灯夜战到凌晨，我得到的都是我自己努力来的。但大家越吹捧我的天赋和家世，我的压力也越大。”
“但那些追捧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周围寂静一片，半晌，杨思雪突然笑了，有一种躲在阴暗角落里，却突然被人扒开蜗牛壳的羞耻感，索性就大方承认了。
“是。像我这样的豪门独生女，一出生就背负太多期待。普通的人际交往对于我而言太遥远，成绩和金钱是我唯一吸引‘朋友’的手段。如你所见，这样的关系也还算稳定。”
唐心回想起二人几次见面时，杨思雪身后总能围绕着一群小太妹，听到这话心里都发笑。
杨思雪突然语气一转，眼神带着明显的攻击质疑，她反问道，“那你呢，你凭什么？”
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誉海，凭什么轻易就获得众校领导、众老师的喜爱，凭什么一出现就能得到班里同学的一致关心。
饶是唐心确实有些实力和天赋，但誉海最不缺的就是拥有这两个特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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