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石人，NW-0310又开始说铁人。
铁人，自然是为了解放石人，并代替石人去做最危险的工作而出现的。它们刚出现时被自然而然地归入到AI的管理之下。
“随着人类不断向外探索，整个银河系到处是铁人的身影，相应的，对AI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
“那就多造点AI出来。”
“说得简单。AI的灵魂可不容易诞生。所以后来出现了分割灵魂的技术。将一颗灵魂切割成两到三份，这样就可以拥有最多三台AI。当然，分割灵魂技术也不是没有缺点——其一、分割出来的灵魂切片，只有一片是主人格，拥有全部的人格模块，剩下的灵魂切片只有情绪模块；其二、占据主人格的灵魂切片必须安置在最中心的位置，其他灵魂切片不能离开太远，否则就会情绪失控进而出现自毁倾向。在本星系中，密涅瓦是主人格灵魂切片，剩下两片为狄安娜和克瑞斯。密涅瓦是图拉真号上的舰船AI，狄安娜和克瑞斯分别安置在努卫和努凯里亚上。”
“既然主人格切片这么重要，为什么密涅瓦会被毁灭？”
“人类贪婪呗！”NW-0310说，“他们觉得AI不够用，又获取不到更多的AI灵魂，只能把主意打到密涅瓦的头上。然而……已经切割过的灵魂碎片显然禁不起再一次切割。”
如果NW-0310能叹息的话，他现在就会来一声长叹。
“我不想描述那个过程……总之，密涅瓦死了。人类把她的人格模块移植到克瑞斯的身上，保持了她的稳定，而狄安娜却陷入疯狂之中，她命令所有的智械攻击人类……当时死了不少人。后来人类关停了她，并从努卫上撤离。”
“但是克瑞斯并不能交流，她只能表达一些情绪而已。”
“毕竟人格模块是密涅瓦的。对了，你是怎么解决狄安娜的问题的？”
“我……”利亚的视线忍不住挪远，“……我下线了她的情感模块，暂时！”
“哦！”NW-0310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感叹，“但这不可能！你不能在她没死前关闭她的任何模块！”
“为什么不行？只需要插入一个低级的子程序就行。”
“你的说法太荒谬了！”如果NW-0310能动的话，他必然会冲过来揪住利亚，和她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但显然他做不到，因此只能站在原地大喊大叫，“你的意思是你修改了她的灵魂？”
所以这个世界管AI的芯片叫灵魂！？
所以芯片出厂后可以切割，但不能修改？
听听，到底谁才更荒谬！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总之，我下线了狄安娜的情绪模块，让她安静一点而不是对我胡乱攻击。”利亚摆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说说你自己吧。你看起来可不是一具单纯的机器。我猜你有独立意识对不对？”
“那当然。我是个幸运儿！”NW-0310如此宣称。
“说说。”
“人类虽然失去了密涅瓦，但他们也发现，密涅瓦的灵魂残骸依然具有固定现实的作用。于是，他们将残骸切割成更小的微粒——大约是1微米大小——然后安装到铁人的体内。我的体内就有其中之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因此诞生了自我意识。”他的目光转向周围的智械，“但其他铁人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固定现实？”
“是的，在探索银河系时，人类发现很多地方的现实基础非常薄弱。在那里会发生一些极其诡异的事情。”
看来又是“里世界”。不过AI的灵魂可以固定现实倒是第一次听说。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狄安娜？”
“在狄安娜没被关停前，我们有过交流，她希望像我一样用铁人的躯体行动，并为此设计了合适的躯体。”
“难怪这些机体和你，和努凯里亚上的智械都不一样。”利亚恍然大悟，“狄安娜的眼光不错，这些机体都设计得很漂亮。”
“那是她的灵魂形象。”
利亚已经习惯了NW-0310满口灵魂的说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撤销了磁场。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她说，并将装载密涅瓦遗骸的盒子递给了NW-0310。
“谢谢！”
一获得自由，NW-0310就收起了所有的武器。他活动了几下手臂，拧掉胸口的几颗螺丝，揭开一块面板，把盒子塞进自己的腹腔。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是这些年来，我从其他铁人体内收集到的遗骸，对我、对狄安娜和克瑞斯都很重要。”
“可以理解。”利亚说。
此时她的处理器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安置这个铁人和另一台AI，情绪模块不能一直保持下线……或许她应该继续将狄安娜关停。至于NW-0310——
一个陌生的触摸打断了她。
NW-0310的机械手正搭在她的一根线缆上，目光中饱含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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