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坐直身体，迅速整理好情绪。
博雅掀开帘子走进来，随之飘入的，还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博雅手中端着一盘刚刚烤好，香气四溢的烤羊肉和牛肉。
阿繁手里拿着一张草原上矮木做的小几，另外两个雅月阁的人，则端着两盘小炒的青菜，以及一盆鲜美的鱼汤。
“公子和司姑娘请慢用。”
菜肴和碗筷摆放好后，三人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博雅在司言对面坐下：“阿言饿了吧？吃点东西。”
博雅自认识司言以来，从未见过司言神色这般不好。
哪怕她极力掩饰，依然难掩面色微白。
博雅今日在帐外听了许多，也知道狄禹霖的出现，勾起了阿言的伤心事。
这个铜墙铁壁般的女子，也是会受伤的。
司言目光落在奶白色的鱼汤上，微微一笑：“还有鱼？”
草原上烧烤牛羊肉很常见，但要做一锅鱼汤，却得费不少事。
“北边正好有条小河，我让人捉了几尾鱼，正好用胡虏留下的锅，炖了点鱼汤。”
胡虏王庭的水源，便是来自于这条河，这里水草丰美，草原辽阔，是个纯天然的牧场。
胡虏人不会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会丢了自己的家园。
博雅拿起一个木勺，给司言舀了一碗鱼汤。
“这里找到不少胡虏人用的锅，吃不惯烤牛羊肉的将士们，也用铁锅炖了肉汤，阿言还要吃些炖肉吗？”
“这些足够了。”司言轻轻拿起筷子，看着博雅，“你也一起吃。”
雅月阁的厨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轻易调动人的味蕾。
眼前荤素搭配极好的饭菜，则是他们的心意，也就是眼前这男人的心意。
司言知道，博雅为她费了不少心。
司言默默吃了几块烤肉，外焦里嫩，鲜香多汁，无论调料还是火候，都是恰到好处。
只有烧烤技术极好，极为用心之人，才能做出这样的烤肉。
司言吃完烤肉，端起热气腾腾的鱼汤，喝下肚子。
鱼汤味道鲜美，回味无穷。
司言笑着看向对面男人：“博雅，我怕终有一天，欠你太多……”
“你什么也不欠我。”男人声音轻柔，“我只怕有一天，你会将我推开……”
博雅将自己的心在司言面前展开，“阿言，我很喜欢和你一起共事，我愿与你一同披荆斩棘，一起维护天下和平，你从不欠我，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也是我愿意一生坚持的事情，阿言，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能够追随于你，我也甘之如饴……”
博雅眸光很深，将自己的爱意掩埋心底，露出最真诚的一面。
这个为国为民，为了天下苍生和太平，很少为自己考虑的女子，也需要有人关心，需要有人爱护。
这个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也曾将他从深渊拉出来的女子，虽然坚硬如铁，可她并不是铁做的。
她值得人心疼，更值得人爱。
博雅爱她，不计回报。
博雅爱她，只要她好。
司言许久没有说话，博雅的心意，她已经明白了。
他们不是恋人，可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他们从朋友到知己，从知己，到并肩作战的战友，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坚韧而深厚。
司言默默吃着饭，没再说什么。
吃完后，她转入正题。
“今日狄禹霖所说，墨染大哥在北芒国的事情，雅月阁可知道？”
从当年北雁关一战，传出凌墨染战死的消息，到现在，已经五年时间了。
如果凌墨染被北芒国俘虏，消息应该早就暴露了。
这五年来悄无声息，直到今日狄禹霖爆出这个消息，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很有可能，有人在全力保守这个秘密。
博雅微微摇头：“阿言，雅月阁从未得知过凌大公子的消息。”
雅月阁在北芒国的势力，虽然不如在大宣和燕国那么雄厚，但也是遍布整个北芒国。
尤其是在北芒国都城，他们有不少暗桩。
不过，和北芒国皇室机密相关的地方，他们还是很难渗透。
尤其是博渊死后，北芒国开始打压雅月阁，他们的部分势力遭到了清除。
博雅在那之后，已经着人，重新在北芒国布局。
“阿言，凌大公子五年来没有消息，多半和北芒国皇室中人有关。”
“嗯。”司言点点头，看向博雅，“我们该扩大雅月阁在北芒国的势力了。”
大宣日后最大的敌人，便是北芒国，他们还得更加深入了解北芒国才行。
尤其是，要了解北芒国皇室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言，你的意思是？”
“北芒国皇野心勃勃，迟早会入侵大宣，我们需得提早布局，雅月阁的势力虽然强大，但还不算深入，不如，我们把雅月阁的势力，暗中深入北芒国皇族之中。”
“我在做这事儿了，阿言。”博雅轻轻回道，“只是如今根基不深，成效不大，北芒国皇室有很多机密，关系也相对复杂，比较难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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